那個小屋建成後,老板就在村裏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每晚去值班。自此,偷菜的事果然就少了很多。
一天,那個值班的男人忽然發了高燒,他女兒怕他帶病工作會出什麼岔子,就勸他安心養病,自己去菜棚裏替他守一夜。
當時,小李村的民風還算淳樸,小打小鬧也有,但是從沒發生過什麼惡性事件。那男人略略一想,就同意了。
誰知,當晚就出了事。
第二天一早,到了下班時間,男人仍不見女兒回家,隱隱覺得事有蹊蹺,就趕忙讓自己媳婦去找。
結果,就在那個小小的值班室裏發現了他女兒的屍體:被人先奸後殺,一刀割在脖子上,鮮血噴的屋頂上都是。
大棚的老板眼見發生了命案,自知難以善了,就卷鋪蓋跑路了,那片大棚就此荒廢下來。
女孩被害沒多久,村子裏好幾個人都看到晚上值班室燈火通明,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在裏麵飄飄蕩蕩。她
的脖子被割斷了,腦袋像頭發一樣倒垂在背上,兩隻眼睛血紅發亮。
鬧鬼的事很快傳開,目擊證人也越來越多。
後來,由村長出麵,請了高僧做法,並將那座房子的所有窗戶全都用青磚砌死,門也用浸了雞血的粗麻繩牢牢拴住。
而那女孩被殺的案子至今也沒有告破。
李大領著我倆來到那所鬧鬼的屋子年深日久,屋子門上拴著的雞血麻繩早已破爛不堪。
寶之隨手一扯,麻繩就碎成一截一截的掉落在地上。又從一旁撿一塊磚頭在鎖上狠狠一砸,那門鎖應聲落地。
寶之一腳將門踹開,一股黴臭之味裹著凜凜寒意撲麵而來。五月的天氣,沒來由背後冒起一股涼意。
寶之當先一步打起手電走了進去,我尾隨而入,李大也想進去,寶之一抬手擋住了:“這裏鬼氣森森,確實不是尋常之地,你與我們無親無故,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好。”
李大猶猶豫豫地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歎口氣,轉身走了。
李大走後,寶之隨手就將門關上。手電筒的光能夠照亮的範圍十分有限,四周依舊是一片漆黑。
我緊緊抱住膀子,哆嗦道:“這裏好冷。”
寶之點點頭:“這裏怨氣很重,想來,那個枉死的女孩依舊困在這裏。可奇怪的是……”
我道:“是什麼?”
寶之慢慢道:“我看不到她。我開過天眼,鬼怪從我眼前過,身上有幾根毛我都數得清,可我就是找不到她。”寶之擺擺手,“算了,救采薇要緊。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死鬼罷了,小爺還怕她不成?”
我依言將香囊打開,手電光下,一縷黑氣緩緩飄出來落在地上,化成采薇的模樣。
采薇,我趕忙撲上去。采薇瑟瑟發抖地蜷在地上,隻見她臉色慘白,眉頭緊緊擰在一處,渾身滾燙燙的冒著白汽。
看到她這幅模樣,我心裏一陣絞痛:在遇到我之前,采薇雖然是孤魂野鬼,可她日子無憂無慮,更不會被摧殘成這幅模樣。她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是拜我所賜。我……
寶之輕輕拍拍我的肩頭,安慰我道:“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我歎口氣:“我難辭其咎……算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趕快救她吧。”
寶之點點頭,將手電筒遞到我手裏。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符,在半空裏虛虛一晃,那符紙“砰”的一聲燃了起來,火苗竟然是綠色!
寶之雙手結印,默默念一段口訣,將符紙往空中一扔,那道符飄飄蕩蕩落在采薇身上火苗一晃,徹底化成一撮灰,不知哪裏來的一陣冷風一吹,立時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寶之張嘴咬破中指,俯身輕輕在采薇額上一點,采薇的整個身子立刻變得通紅,那滴血珠更是像岩漿一樣滋滋作響。
寶之慢慢站起來,長舒了一口氣,等到采薇額上的血珠慢慢冷卻下去,他才遞給我一包紅色的粉末,道:“這是朱砂。你把它混在水裏,然後圍著采薇用朱砂水澆一個圈。記住,水漬圈一定要嚴絲合縫,采薇一根頭發也不能暴漏在圈外。”
我依言將水圈畫好。卻見采薇依舊躺在水漬中間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起色,不禁急道:“怎麼回事?采薇怎麼還沒有醒?”
寶之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嗎?這房子陰氣很重,正適合她養傷。這個水圈能保護她安心養傷。咱們倆另有事做。”
我疑惑道:“什麼事?”
寶之道:“去找一顆冥芝。要想治好采薇的傷,必須要用十年以上的老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