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
“快潑!”師父一聲斷喝讓我回過神來,我慌忙撿起煤油瓶,擰開瓶蓋,就衝著那怪物兜頭潑了下去!
那怪物被煤油濃烈的氣味一熏,周身竟然沸騰起來,黑色的披風似波浪一樣起起伏伏,好像有無數惡鬼要衝破披風飛出來!
師父“啪”一聲將打火機點著,隨手往那怪物身上一扔,煤油遇火立刻騰起三尺來高的火焰,濃煙滾滾而起,火舌瞬間就將披風卷在中間。
同時,幾十隻著了火的蝙蝠嘰嘰喳喳從披風的破洞裏衝出來,它們掙紮著飛出去不遠,就紛紛落在地上死了。
“師父,怎麼又是蝙蝠?”
“這是一種秘術。有人在披風上塗了藥,將這群蝙蝠困在披風裏,並做法讓它來攻擊我們。”
“師父……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偷了鎮元鍾?你特意讓我帶了煤油,不就是要破他的蝙蝠妖嗎?”
師父歎氣道:“他確實是我的一位故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喪生在二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中,直到我看到那一群蝙蝠,我才隱隱覺得:是他回來了!”
“那咱們還要去追嗎?”
師父搖搖頭:“不必了。咱們被這些畜生纏鬥了許久,他怕是早已經走遠了,而且……”
我問師父而且什麼,師父擺擺手,不肯再說。我隻好收拾東西和他一起往回走了。
我和師父沒有追回鎮元鍾,不免有些灰心喪氣,師徒兩人一路無話,一前一後,麵色凝重的往道觀裏走。
剛走了一半,我忽然看到山頂上有衝天的火光,看方位,應該是天虛觀的所在,我急忙叫道:“師父,你快看!”
師父一抬頭,大叫:“不好,計中計。快回道觀去!”
我們一路疾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山上,房子卻已經是一片火海了。
師父站在院門前,滿眼怒火,他一掌劈斷身前的一棵碗口粗細的楊樹,吼道:“玉淨,你給我出來!我知道是你!你快給我滾出來!”
師父發了瘋一樣邊走邊喊,他像一頭發怒的猛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凜凜殺氣!
“師兄,別來無恙!”一道暗啞的聲音穆得從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兒穿一身黑色道袍,從林子裏慢慢走了出來。
師父見那道人走出來,不禁兩眼噴火。他在身旁的一叢灌木上一墊步,舉著軟劍一聲暴嗬就衝了上去。
那黑袍道人不慌不忙地伸出兩根手指,身子一偏,就夾住了師父的軟劍,稍微一用力,那軟劍竟被折為兩段。
他冷笑一聲,抬腳踹在師父胸口,師父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直接飛了出去。
“師父!”我慌忙跑過去,將師父扶起來。師父甩開我的手,艱難地爬起來,他捂著胸口走上前去,指著那道人說:“玉淨,天虛觀是咱們倆人同師父他老人家一磚一瓦壘起來的,這是咱們的家啊!你怎麼可以……一把火就把自己的家燒了?”
玉淨冷冷一笑:“家?你有把我當過家人嗎?”他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上前兩步,指著臉吼:“我這一臉傷疤不就是拜你這個家人所賜?”
玉淨起初隱在樹叢裏,臉上的模樣看不真切。
現在他從樹下走出來,不遠處的火光映在他臉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臉上大塊大塊的燒傷,皮膚斑斑駁駁,被這火光一照,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師父卻並沒有太大的驚恐,他沉聲道:“師弟,二十年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才將你害成這樣。你要打要殺,我絕無怨言。可是,你不該毀了道觀,這畢竟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心血!”
“哈哈哈——”玉淨忽然狂笑起來,“我毀了他的心血又怎樣?他能奈我幾何?實話告訴你,今天我不僅要燒了天虛觀,取回鎮元鍾,你們師徒兩個我都要帶走!”
師父趕忙將我護在身後:“你要報仇盡管找我。複兒是無辜的,你放他離開!”
“我若說不呢?”
師父眉頭一挑,震驚道:“你要複兒做什麼?……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投靠了……他”
玉淨道:“你還不算太笨,怎麼樣,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吧!”
師父將斷劍舉起來護住我,咬牙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玉淨笑道:“那就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保得住他了!”話音剛落,他一揮袍袖,幾枚銀針閃著寒光就飛了過來。
師父一掌將我推開,舉起斷劍左右格擋,將暗器一一擊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