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薇一頓:“師父是修道之人,自是知道我們這些女鬼招婿的規矩。李公子既然已經收了紅包,我倆的婚事自是有了閻王老爺做主,怎麼還說我們沒有牽扯呢?”
師父冷笑道:“你抬出閻王老爺來,是要嚇唬我嗎?”
方采薇就冷著臉道:“不敢。”
師父不禁大怒:“你當貧道是嚇大的嗎?今日,你若識趣,主動將那訂婚的信物燒了,我就饒你一命,敢說一個不字,就讓你知道‘悔’字怎麼寫!”師父不由分說就將拂塵架起,立時便要發難。
方采薇見師父如此剛硬,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師父,修道之人慈悲為懷。我隻需與李公子做一年夫妻,受用他些香火,於他沒有半點傷害的啊!”
師父啐道:“呸,你不要癡心妄想,隻要我活著,就不可能讓複兒跟一個女鬼成親!”
方采薇凝眉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與女鬼成親?
師父一頓,隨機又發狠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與你一個女鬼扯什麼閑話?看招!”
師父一邊說,一邊就踩著魁罡步跳上前去,拂塵一掃,直逼方采薇的麵門。
方采薇側身一滾,避了過去:“難道是因為李複靈台上的那團金光?你該不會……用李複的肉身養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心裏一涼:用我的肉身養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師父不會是用我的身體養小鬼吧!我一想到電視裏那些臉蛋紅紅,紮著衝天小辮的小鬼,就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往上竄。
師父卻勃然變色:“一派胡言!今天若不收了你,我玉陽真人的麵子往哪裏放?”
師父一甩拂塵,“啪”的一聲脆響,隻見寒光一閃,拂塵已經重重打在方采薇的胸口上。
方采薇一聲慘叫,身體破布似的飛出幾米遠。她捂著胸口勉強站起來,恨道:“臭道士,莫非被我說中了就急於滅口?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師父冷冷啐一口:“孽障,死到臨頭還要離間我們師徒。貧道做事光明磊落,無愧於天地君親師,能有什麼陰謀?你還是不要以己度人。”
方采薇冷笑道:“無愧於天地君親師?也無愧於你徒弟嗎?你那些齷齪心思,早晚會被你徒弟知道。”
師父徹底被激怒了,他暴嗬一聲:“住口!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打得你永不超生!”
師父忽然從袖袋裏掏出一柄一尺來長的桃木劍,他將中指咬破,用血在木劍上劃出一道靈符,喊一聲“去”,那木劍金光一閃,“嗖”的一聲就直奔方采薇而去。
方采薇見那木劍來勢洶洶,不敢怠慢,慌忙躲閃。
可是,那木劍上似乎有眼,任憑方采薇左躲右閃,它總是死咬住不放。
有幾次,甚至貼著方采薇的衣角飛過,幾乎要在她身上開個窟窿。
眼見方采薇就要被木劍穿胸而過,忽然,她一撚訣,竟然憑空消失了。木劍失去了目標,“砰”的一聲釘進院子中間的那棵百年槐樹上。
師父見擊不中她,不禁罵道:“好個狡猾的孽畜。”一邊就又掏出一塊八卦鏡來追蹤方采薇的身影。
然而,不等師父將八卦鏡舉起,半空裏竟忽然落下一道白綾。那白綾像一條銀蛇,突然從師父背後鑽出來,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它就忽然發難,使一招白蛇盤柱,自上而下,將師父裹了個嚴嚴實實。
剛剛隱遁的方采薇卻忽然出現在我麵前,她朝我慢慢吐一口黑氣,我隻覺得暈暈乎乎,站都站不穩。朦朧中,我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探入我的身體裏,拽住了我的靈魂死命往外拉。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