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子,沒有那麼多委曲求全。不殺,是因為是明君,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否則,以從前的處事,怎麼也要和李曇為兒子償命的。這話,先前就同講過。不是舍不得,是不能夠。活這輩子,不是事事都要講一個情字,有時候,也要懂得大義。和大齊達成和解,朱承鉞又嫁了郡主來和親,這就是個各自安好的結局了。生總要有點遺憾不是麼,既然要了江山,那就合該承受孤家寡的寂寞。也權且把這個當作是個報應,說,這樣不是很好麼?”
秦璋看著,神色變了幾變才歸於平和,他說:“本來是想強行留下來,可看如今這樣的通達,怕是也不行了。大概是這一生的劫數,可甘之如飴。終歸是擦肩而過了,也終於,失去。”
捋捋袖子轉身離開,拎起石台上的包袱前,對他道:“此生大概不能再見,該忘的事,就忘了罷。”
單單騎從均州城離開,就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真是來去都不帶一粒塵埃。
半年多前,花花將交到秦璋手裏,他就浪跡天涯去了。而關於是如何又生龍活虎的,秦璋卻沒多說半個字。
就這樣陷茫茫海中,攥著一幅地圖不曉得要從何處開始。按照花花一貫飄然於俗世之外的秉性,牽著馬一直北上,直到蒼茫的阿拉雪山腳下。
巍峨的雪山橫眼前,涼颼颼的風直直吹進骨頭縫裏。將牽來的馬賣給山腳下的獵戶,獨自裹起厚實的大氅登上雪山。
立白皚皚的雪山裏,絲絲縷縷的過往就像是雨後春筍一樣噌噌地冒出來。杵這個仿佛無之境的地方,那些記憶愈發清晰。從跟著花月上樹掏鳥蛋偷蜂蜜,到他無數次替頂包挨罰,每一件事都曆曆目。頭一次地,這樣肆無忌憚地沉浸們兩個所擁有的回憶裏。
這些曾經裏沒有驚心動魄,也沒有生死契闊,可它們卻讓揪心得難受。活到現的年紀,才恍然明白,愈是平淡如涓涓細流的感情,愈是叫割舍不下。它是纏綿進心肺間的一種眷戀,怎麼都難以割舍。
阿拉雪山極北之地,此處雖沒有花花落腳的痕跡,但卻鬆了口氣。闊別阿拉雪山,沿著噠嗒河向南而行。
北邊遊牧部落居多,偶爾會碰上牧外牧羊。
無邊無際的草原,沉沉西墜的落日,而就像是逐日的誇父,實不知道終點哪裏。可仍然不能停下來,因曉得,花月他正一個看花開花謝,日升日落,就如同現一樣寂寥蕭索。
不怕獨自麵對生活裏接踵而至的艱辛,隻怕不能承受找不到他時的失望落寞。
牧民們大多善良,有時會他們的帳篷裏留宿些時日,和他們一道外牧羊,馳騁於草原之上。
閑暇時,將花月所向往的去處一一羅列下來。想,縱使他天涯海角偏安一隅,也能夠將他找到。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一遍遍熟宣上描出花月的模樣,一次次熙攘的群裏詢問匆匆而行的們。
不安定的旅程似乎成為一種習慣,就連跟隨的馬兒都換了幾茬。
五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恰能讓把點點滴滴的情義都凝心底,聚成一股不負君心的力量,支撐踏遍一個又一個市鎮。
江南的竹西有一片喜的竹海,風動時,青翠的鳳尾竹沙沙作響。
牽著馬遙望著這片竹海,忽然就有了停留的念頭。
山口的老講,前幾年,竹西來了一個年輕。那年輕身子骨弱,卻執意住濕氣重的山裏頭。可那年輕心眼忒好,他竹海裏搭了竹屋,教窮家的孩子們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