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雷瓊與王氏三兄妹說了一會兒話,從他們口中,知道了羅炎即將結婚的消息。
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們雷家就很少跟羅家來往了,就連林碧枝都換了工作單位。這些過去了的人和事,對她已經沒有什麼意義,若不是因為吳俊基,估計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城市了。
羅炎過去了,瘋過、愛過、痛過、恨過,剩下的就是淡漠,現在的她隻想要一個平靜的港灣,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她不確定吳俊基是否會喜歡自己,她在吳俊基的個人博客中看見了H市的風景,也曾猜想他回來了,給他留言,他回得很少。她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來了,首爾與H市相隔甚遠,可能真是其他地方的照片吧,隻是太像了些。
接到羅炎的電話,她很意外,她願意試一試,她也很想試一試。無論與吳俊基是否能有未來,但至少她和父親該對吳俊基說聲“謝謝’’,謝謝他在母親患癌症期間,給自己的那些留言和細心地傳授的那些護理癌症病人的經驗。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漸漸地敞開了心胸,迷戀了這種看似平淡如水的愛情。
他們聊了一些羅炎的話題,也聊了一些關於“飛龍”的事,無論事情發生了多久,她知道的僅有很久前就傳聞的那個神秘女人。
大家都感歎彼此變了很多,時間是最好的磨練劑,也是最好的潤滑劑,它使人內斂、成熟,年輕時因衝動、僥幸、甚至狹隘而鬧出的種種是是非非,如今似乎真的走過了。
王穎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看著哥哥與堂姐離開後,關上的那扇助理辦的大門,冷不丁地問:“你還留戀這裏嗎?”
雷瓊淡淡一笑,與王穎閑話了幾句,被見王穎接到了王強從羅炎那打來的電話,原本隻是準備取了演唱會門票,就離開的雷瓊,意外地大家的邀請,共進晚餐。
何潔的演唱會終於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來臨了。無數拿著熒光棒的歌迷,跟著Hejie的歌聲勁舞、尖叫,一浪高過一浪……
吳俊基被羅炎特意安排在雷瓊座位的旁邊,而他卻隻是聽歌,雷瓊幾次努力尋找的話題,皆被他禮貌地回應了幾句,就沒了下文。
坐在羅炎腿上的Heli忽然吵著要出去玩,羅炎便想將兒子帶出去,吳俊基伸手拉拉羅炎的胳膊:“我帶他出去,我想去買包煙。’’
羅炎對兒子囑咐了好凡句“要乖”’便將他托付給了吳俊基,雷瓊看著吳俊基離開的身影,毫不遲疑地站起了身,跟在後麵,離開了會場。
羅炎身邊始終空著楊老一家的位置。他也曾撥電話去問過,卻不想今天正巧是顧大全被張嬸和顧帆,終於拖回家吃飯的日子。
台上Hejie賣力的表演著,絢爛的燈光,華麗的舞台,他請出自己的嘉賓—— 陳思琪與他深情對唱。
陳思爵看著台上妹妹的表演,激動得站起身來,拽著身邊的女朋友,一臉自豪地嚷道:“看看,那就是我妹妹。”
陳思爵的聲音,響亮得連隔了一排的王強都能聽到,妹妹,他有兩個,他永遠都有兩個了。
他還記得那天王欽和自己在酒吧喝酒時,告訴自己——她心情不好。王欽是沒有離開過父母和家人很遠的女人,如今隻身去美國,不舍是預料中的事。其實,他為王欽高興,雖然她選擇的不是自己,但和自己一樣愛她的那個男人,會因為她更加努力的拚搏,終於熬了許多年,達成了目標,成就了事業,而能堂堂正正地娶她進門。
羅炎陶醉地看著特約嘉賓陳思琪的表演,如此害怕唱歌的他也忍不住跟著哼了起來,兜裏的電話響了許久,興奮的他才聽到。
“喂!”他拿著電話大聲嚷道。會場內嘈雜的聲音,使他無法聽清電話裏傳出的聲音。
忽然,他猛地愣住了,手裏拿著的銀光棒“啪”地掉在了地上。“哥,”他的聲音抽泣著,脖子上的青筋暴出,鹹鹹的淚靜靜地淌了出來,隔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們在哪?”
羅炎木訥地站起身,他聽不懂哥哥說的那些方向,張望、張望……
母親,就這樣過世了,當她的兒女們瘋狂地駕著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時,她那早就布滿病容的臉,被潔白的床單掩蓋。
李芳菲再以控製不住,衝到了病床前,就喊了一聲“媽”,撲在床邊,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羅洪靜靜地,就像妻子睡著了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睜猩紅,卻沒有一滴淚,他依然握著妻子那已冷卻的手,久久不舍得放開。結婚近四十年,走到了盡頭……
羅炎走到父親身邊,伸手附在父親肩頭:“爸……媽過世前,醒過嗎?”
羅洪微微低下頭,將妻子冰冷的手,送到自己臉頰邊,低沉地說:“沒有。和平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