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和惜貴妃是手帕交,早早地就給薑楚訂了一門娃娃親,對象是惜貴妃之子,三皇子盛錦。
本來三皇子應當是無緣皇位的,可惜他前頭兩個哥哥身子都不好,整日纏綿病榻,膝下也沒有子嗣,再加上惜貴妃聖眷正隆,所以三皇子成為下一任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到時候,薑楚就是未過門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
這才惹得薑靈眼紅,給她下了那樣的藥,那藥讓原本窈窕纖細的薑楚,一月間就變成了蠢胖如豬的模樣。
薑靈私下裏再借著太子妃妹妹的名義,悄悄接近盛錦,兩人互生情愫。未婚妻肥胖礙眼,未婚妻的妹妹卻是霞明玉映,盛錦退婚求娶薑靈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想來想去,薑楚覺得擺在自己麵前的生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取消跟盛錦的婚約。
前世盛錦嫌她體胖退婚,雖是人之常情,但薑楚心裏仍頗不痛快,不情願再嫁給他。
正巧過幾日趙國公府上要辦賞花宴,到時候她得想辦法讓盛錦厭棄她,主動放棄跟她的親事,同時又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聲。
隻是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內室連著一小間偏房,薑楚平日裏便是去那裏沐浴。
喚青燕備好換洗的衣裳,薑楚推門走進去,把自己埋進鋪了一層花瓣的溫熱水流中,隻露出頭和半截脖子在外麵。
她沒了娘親,又沒有兄弟,在侯府除了爹爹的寵愛,便什麼都沒有了。
暗處有人一直盯著她手裏的香餑餑,偏偏她又丟不掉這香餑餑,隻能看著餓狼連她和香餑餑一起吃掉。
許是熱氣熏騰的緣故,薑楚隻在水裏泡了一會,便覺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什麼東西都朦朦朧朧的。
“青燕,你先出去吧。”薑楚啞著嗓子說道。
待青燕出去,房裏隻剩下薑楚一人,心中的苦悶被無限放大。
胸腔被害怕和擔憂填滿,同時又充斥著莫名的委屈,她低垂著頭,對著水麵悄聲落淚,淚珠啪嗒啪嗒地落下,把水麵上的月季花瓣打得轉了個旋兒。
待水涼得差不多了,薑楚才洗了把臉,從水裏出來,換上白色棉質繡花寢衣走了出去。
青燕見姑娘眼眶泛紅,心中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麵色如常地取來布巾子幫薑楚把頭發絞幹。
“桂花油和香膏在妝奩裏。”薑楚指了指梳妝台。
從前薑楚厭煩沐浴後的各樣麻煩,從不耐煩做這些。
如今她卻無比慶幸自己有一身好皮囊,不然若是如同前世一般,別說嫁人了,就是親人朋友看了她也不歡喜。
往日伺候她沐浴的活都是紅鶯來幹的,青燕不常進入內室,自然不清楚各樣東西的存放之處。
青燕聽紅鶯說過,姑娘沐浴完絞幹頭發就睡了,不喜歡塗頭油香膏,這會聽到薑楚的吩咐,她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取了香膏和桂花油。淨手之後,她把東西均勻地塗在薑楚身上和青絲上麵。
青燕不善言辭,大多數時候都是默默做事不說話,薑楚樂得清淨,半臥在湘妃榻上閉目養神。
這幾日沐浴之後,薑楚都會讓青燕幫她保養皮膚頭發。效果還算不錯,她的發絲比以往還要順滑,取下簪子鴉發垂落的瞬間,滿頭青絲如瀑,平添了幾分惑人風情。
她的皮膚也比往日更加白皙瑩潤,遠遠望去,整個人都像是罩上了一層光暈,美好得像是從夢裏走出來的九天仙女一般。
再加上薑楚本就生得精致如同瓷娃娃,如今看上去出落得更加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