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去了她家,聽聞事情的發生,又從她家到了醫院。
馬不停蹄,一刻都不曾休息過。
任世語讓他走,他不走。
「我走了能安心麼?我在這兒陪你吧,心安一些。」
任世語不知該如何感謝他,其實他也並不需要感激。
因為喜歡,才願意付出,雖然期待得到回報,卻不一定要苛求回報。
他笑著說:「你要是我辛苦,就往裡躺躺,讓我睡你旁邊吧?」
任世語愣了愣,片刻之後,真的往旁邊移了些,留足了大片空間給他。
吳宵也愣了愣,他隻是玩笑一句,不想她真的讓步。
他心中喜悅來得很快,快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睡了?」任世語問他。
吳宵回神,忙站起來,把鞋子蹬掉,輕手輕腳地在那隻狹小的空間裡側身躺下來。正好,像麵銅牆鐵壁,將她護在最裡麵……
夜裡月光亮極,撒了一地銀色。
他側躺著,低聲問她:「你媽媽怎麼樣?」
她的聲音蒙在枕頭和他的胸膛之間,「已經沒有危險了……」
他又問:「我聽說了,你從總公司調去臨城分公司。為什麼去那裡?」
她說:「那是我長大的地方。」
茫然的時候,也許重回□□,便能找到真正想要的東西。
他悄然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身上,慢慢道:「睡吧……」
呼吸與夜融合,一切,又重歸於平靜……
任母第二日醒了。
白天裡身體虛弱,掛著生理鹽水,隻能進食清淡的食物,整個人木訥得像個假人,到傍晚,任世語坐在她床前,看著任母蒙在被子裡哭了許久。
她知道很多東西都可以放下了,不管是她的,還是母親的,她們都放開了手,給時間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理由……
任父在任母出院的前一天來了,卻沒走進病房。
任世語在醫院的走廊,和父親兩人麵對麵,彼此是至親,但都很陌生。
他把手裡的花和水果給任世語,「帶給你媽媽,我就不進去,她沒事就好……」
任世語一動未動,隻張口說:「我媽對花粉過敏,這個你從來都不知道吧。也對,以前你能想起來她生日的時候,送她花,她都很開心的樣子,其實家裡一直都沒有養過花。東西你拿回去吧,她不需要這些。」
任父麵容一僵,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
任世語繼續道:「你要給的話,就給點實際的。贍養費,一個月一千塊打進她的卡裡。立夏之後,我和媽媽就回臨城了,從此以後,你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都跟我們無關了。」
「世語!」任父望著女兒,臉上都是痛色。
任世語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抱了父親一下。
她說:「爸爸,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媽媽也是,她不會再做這種傻事,這次不是你放手,是她先放手了……」
任父身體顫了顫,肩膀好像突然矮了許多。
他低頭,吐出一口濁氣,轉過身,提著手裡的東西,步伐緩慢地走向另一邊……
任世語回到房間裡,任母正在自己收拾衣物,抬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一下。
她問女兒:「你說,明天天氣好,我穿這條裙子好不好?」
任世語笑著,點頭:「好,配上我給你買的那件外套,一定好看。」
立夏那天,天空下了小雨,起初牛毛般飄落在空中。
吳宵開車,送任世語母女,從北城到臨城,一路向南,車行在高速上,刷刷的雨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