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擔心,發了條短信過去:放心吧,這邊醫療條件更好,我會照顧好他的。
那邊顯然就在等她的這句承諾,近乎秒回:好的,那有勞你了。你留個郵箱,他的體檢報告我一會後拍照發給你,方便你們那邊醫院的醫生參考。
“嗯。”周遇寧火速發了她自己的郵箱過去。
周遇寧又看了下時間,都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她怕被沈程看到自己紅腫的眼睛和鼻翼,幹脆從包裏拿了個口罩戴在臉上。
她又等了大半個小時,醫生才完成清創。
醫生並不比沈程輕鬆,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汗濕了。臨走前再三交代周遇寧,“傷處要是再次感染要直接進ICU了,至少要住院觀察靜養一個禮拜。”
“好的,謝謝您。”周遇寧說時對醫生深深鞠了一躬。
剛做完清創,雖然打了麻藥,沈程整個人還是無比虛弱,周遇寧一進去看到垃圾桶裏大團大團被血水打濕的紗布她就及時挪開了視線。
等到她把沈程安頓到病房裏住下,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你沒事吧?”沈程雖然是趴在病床上的,不過還是留意到周遇寧反常的帶著口罩。
“沒事。”周遇寧低頭瀏覽孫捷明發給她的沈程體檢報告,每一句都讓她看得心驚肉跳。
“你哭過?”他輕聲問道。
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即便這會的他是個重病號。
他不是不擔心她。
被他戳穿,她幹脆把口罩拿掉,開口說道,“孫捷明都和我說了——”
周遇寧話音未落,她就看到沈程整個人明顯一僵。
“我知道你是擔心被我察覺,想著盡快把我支走,所以我不會計較你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但是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瞞著我的擅做主張。”她終於看完報告,放下手機。
她是愛亦愛得轟轟烈烈,恨也恨得涇渭分明。
“對不起——”他低低說了一句。
除此之外,他好像就嘴拙的找不到別的話了。
病房裏驟然安靜下來。
不過緊接著他的注意力就已經轉移了。
剛才清創時局麻的藥效已經消退,被清創後的傷處深及見骨,所以痛覺也被放大的猶如附骨。
周遇寧本來坐在旁邊,無意間看到他擱在兩側的拳頭緊握,她想起醫生交代過的事情,反應過來是麻癢藥效過了,那樣猙獰深長的傷口,她光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是當事人,“要不要讓護士給你加麻藥?”她征詢他的意見。
“不用了,過幾個小時就好了。”之前急救時就已經用了過量麻藥,他不願意再濫用麻藥。
他說完就閉眼休息回去。
周遇寧趁著他休息的空隙,下去采購了生活用品回來。她把沾了溫水的毛巾擰幹幫他輕輕擦拭了一遍,然後和衣而臥挨在他的床邊守夜。
這樣他要是稍有不適,她會立馬察覺。
周遇寧到醫院後一直跑前跑後,整個人近乎累癱。她剛想閉眼休息一會,察覺到他的右手忽然朝她後腰上摟過來。
她礙於他重傷未愈,皺了下眉梢想著視而不見。沒想到他估計覺得她沒有抗拒,手上繼續收力,她本來是背對著他貼靠在床沿邊,被他一推,整個人往床裏側翻身回來,正好和他四目相對。
“放開!”周遇寧忌憚他身上數不勝數的外傷,沒有動手,隻是火冒三丈的命令他起來。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也許是氣他擅做主張,也許是氣他不愛惜身體,或者是兩者兼有。
“還在生氣?”他看出她的顧慮,反而繼續朝她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