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
一場細雨微過,原本就車水馬龍的揚州街頭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喧嘩,地麵上剛淋過的微雨斑斑點點的陰濕地麵,隨之又被來去匆匆的鞋底帶起的塵灰掩蓋,小販們擺弄著攤上貨物不時的叫賣著,剛剛還生意旺好的傘匠,又改了口“遮陽傘啦!”,隨即又翻騰出來幾把扇子拿出來兜售。賣胭脂的大嬸,估計是剛剛淋雨花了妝容,正急著往臉上補粉,這時小珍拉著李秦朝大嬸走過來,“少爺,胭脂!”邊拉著少爺邊擺弄著攤位上擺放的胭脂。
大嬸一見生意來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粉撲,“姑娘,可不是我誇,這條街上就我這的胭脂是最好的,上等貨色!”
小珍看的入神,看哪個都好,伸手拉拉李秦衣袖,“少爺!您看啊!”
李秦身著白色綢緞長袍,頭頂瓜皮小帽,藍錦鑲邊,腰間搭美玉一塊,雙臂背後,手握一扇,人雖略顯偏瘦,但高大的個子,外加氣質脫凡的精致麵孔,嫣然一副公子哥的架勢。李秦隨便拿起一盒聞上一聞,刺鼻的香料味,直沁腦心,無奈這等庸脂俗粉,小珍卻偏偏愛不釋手,說什麼也不走,還不停的給李秦看,李秦捂捂鼻子“揀幾個你喜歡的吧,少爺送你!”
這話一出口,美得冒泡的不隻這個小丫鬟小珍一個,可是把這大嬸樂壞了,大嬸打量著少爺的打扮,明明三錢銀子的脂粉,都開到了一兩的價。大嬸掂著手中的銀子,望著李秦和小珍離去背影,心裏樂出了花,嘟喃著“這小妮子,肯定是這少爺的通房丫頭”。
小珍如獲至寶的擺弄著手中的胭脂,然後小心的放在袖兜裏,撒了嬌的挽著李秦的胳膊,頭湊近李秦的肩膀,“謝謝,少爺!”
李秦迅速的將小珍的手退去,又推開了她靠近的頭,並拉下本是陽光般的俊顏,“小珍,本少爺,說過多少次了!要……”
“守禮嘛!”小珍嘟著嘴,雙手使勁的揪著自己的衣角。
“知道就好!”聽到小珍的話,李秦剛剛緊繃的臉略鬆了下來,徑直前走。
小珍卻綠著臉跟在後麵,嘟囔著:“誰家通房丫頭做的如我這般啊!少爺連搭理都不搭理一下!雖知少爺身世,但小珍就是喜歡少爺,就是……”
☆、2
二
說到身世,就要說下這個李秦,李秦是李氏酒莊,李萬全的第六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從小便在溺愛中成長,李家世代釀酒,家大業大,酒香更是遠飄大江南北,遠近聞名,李萬全一生風流倜儻,閱女無數不一不對其傾心,自然李秦的母親沈氏(沈玉心)也是其中之一。沈氏是名醫沈士棠的獨女,卻為了李萬全屈居做了個六夫人,因為這事把沈士棠氣的不輕,自沈氏成親之後,沈老爺便鬱鬱寡歡,醫者不能自醫啊,沈老爺最終於沈氏懷孕7月之際病危,沈氏連夜趕路回家探望,正趕這時李萬全遠赴京城送酒,不能陪同,沈氏日夜兼程隻盼早日見到父親,見到大著肚子的女兒回來,萬般不願意,萬般悔恨,都已煙消雲散,但是身子的鬱疾卻已成痼疾,再臨終前,沈士棠將女兒托付於大徒弟藍茵,藍茵得沈士棠真傳醫術更在沈氏之上,為人忠厚正直,沈老爺走後,沈氏傷心過度,加上舟車勞累,竟然才7個月便早產,藍茵悉心照料下,母女平安,這時一個大師敲著木魚,從門口走到院中,“阿彌陀佛!”,藍茵聽到外麵有人,便走了出來,見是位高僧,並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貧僧為這嬰孩啼哭之聲所來!”
“大師高見,師妹剛誕下小姐。”藍茵臉上滿是歡喜,隨即拿出一錠銀子交予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