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整個口腔都是淡淡的血腥味。
痛到極致,痛不欲生,慢慢的,他又呈現出那種恍惚的狀態,眼前雪亮的一片,耳畔嗡嗡的聲音不斷,思緒停了,痛覺好像在瞬間褪去,感官被麻醉一般……隔離了世界,一個人像是從雪山頂峰墜下來,源源不斷地墜下來。
華麗,神聖的聖彼得大教堂,在上帝麵前,她坐在他身邊,目光虔誠,真摯。
「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了,我會寵你一輩子的。」
「如果有女人要來和我搶你,讓她先攢夠十七年再來。」
……
湛明瀾,他的妹妹,他的瀾瀾。
她的麵孔一點點地從水麵中浮現起來,還是年少如花的模樣。
那個總跟在他身後叫他哥哥的瀾瀾,那個陪伴他度過人生灰暗期的瀾瀾,那個非要做她女朋友的瀾瀾,那個看著他和其他女人有接觸就不高興的瀾瀾,那個提出分手時麵露絕望的瀾瀾,那個離他越來越遠,逐漸離開他生命的瀾瀾,那個他這輩子再也追不回的瀾瀾。
知道她已經和愛她的人生活在那個安寧,清貧的地方,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後,他再未去打擾過一次。
身上的痛楚一點點消失殆盡,眼前刺亮的光逐漸柔和,僵硬,冰冷的四肢回溫,蜷縮的手指逐漸伸展開。
那一年,五月天來S城開演唱會,她纏著他帶她去看。
他拗不過她,隻好幫她逃課,騎車載她去看演唱會,她坐在他身後,晃著腿,聲音急促,抱著他腰的手越收越緊:「哥哥,再快點,快點呀!」
那夜的演唱會很瘋狂,她跟著萬人合唱,揮舞著螢光棒,等結束後,喉嚨完全啞掉了。
他帶她去吃宵夜,特地給她點了一碗潤喉的冬瓜仙草蜜,她甜甜地吃,甜甜地笑,依舊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中,他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伸出手擦去她嘴角的樒汁,她臉突然一紅,然後傾前身,湊過去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他一怔,隨即輕咳,認真嚴肅道:「男女授受不親,別總佔我便宜。」
「我和你又不是別人。」她小聲嘀咕,「都一起睡過覺的,還說什麼授受不親,虛偽!」
他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輕輕地說:「小丫頭,口無遮攔的。」
回去的時候,她依舊坐在他身後,晃動著兩腿,手指著天上的星星:「哥,你看今天星星好美,我想到書上的那首詩。」
「什麼詩?」
「你看著星麼?我的星星,我願為天空,得以無數的眼看你。」她笑說,「多美的情詩。」
「是很美。」他笑著點頭,穩穩地騎車。
她靠近他的背,閉上眼睛,輕聲:「哥,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他垂下眼眸,握著車把的手收了收緊,抬了抬眼眸,漫天的璀璨入眼,耀眼無比,再回頭看看她貼得緊緊的身子,心裡一軟,語氣帶著淡淡的寵溺:「好。」
「那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不離不棄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