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在的時候,季末可以跟著季然東奔西跑,滿世界打轉,現在季然不在了,季末不知道自己以後該當如何。

悄無聲息的走出客棧,原地留下的碎銀,還是東方不敗放在衣服口袋裡的。

季末走到來時的路,看著太陽緩緩的沉入山的另一邊,半晌,提氣向山頂掠去。

天已經黑了,往常這個時候東方不敗的房間總會點上蠟燭,很多時候,季末會看到印在窗戶上的人影。

房門敞開著,屋子裡卻沒有一絲光亮,季末慢慢的走近了,聽到裡麵淡淡的呼吸聲,也許是睡著了,他想。

走到門口,空氣中傳來清冽的酒香,季末下意識的皺了眉,黑漆漆的房間內似乎蟄伏著一隻食人的荒獸,無端的讓他想要退卻。

啪嚓一聲,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來不及再想什麼,季末直接走了進去。

角落裡傳來濃鬱的酒氣,季末瞇了眼也隻是隱約看到有一團黑影,走到印象中的地方,摸出火折子,點亮了油燈。

角落裡,靠牆而坐的人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旁邊是已經斜躺在地上已經空了的酒罈子,另一邊幾塊杯子的碎片,看樣子,應該是從主人手裡掉下來摔碎的。

季末站在原地,看著角落裡的東方不敗,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這麼脆弱的樣子。

白天的東方不敗,精明,強勢,眼神冷冽,而現在的他,閉著眼睛,睫毛上有些微的水汽,還有毫無防備的,因為酒精而微紅的臉頰,都讓季末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方不敗。

睡熟的人微微的蹙眉,收緊了四肢蜷縮在一起,初秋的夜,泛著涼意。

被東方不敗的動作驚醒,季末才發現自己盯著那個人已經好一會了,看到東方不敗無意識的動作,季末走上前去,將人輕輕的抱起在懷裡。

懷裡的人很輕,也很瘦,季末抱著他,摸到的幾乎全是骨頭,想到白天看到的纖細身影,季末下意識的皺緊了眉。

輕柔的將懷裡的人放在床上,季末脫掉了東方不敗的鞋子,想到平日裡這個人似乎不太喜歡讓人接近,又想起了東方不敗身上發生的事情,伸了手,隻是脫掉了最外麵的一件衣服,蓋好被子,將地上的空罈子和碎片收拾了,關了門退了出來。

東方不敗睜開眼睛,看著關閉的房門,嘴角勾起,他想要的,從來沒有拱手相讓的道理,既然你自己又回來了,那就別後悔。

季末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將呼吸調整到入睡的樣子,就那樣閉上了眼睛。腳步在門口遲疑的瞬間,東方不敗扔掉了手裡的杯子,不出所料門外的人走了進來。

他幾乎想要輕笑出聲,卻依然閉著眼神色平靜,隻是他不知道在季末的眼裡,那是怎樣的一種驚心動魄。

強忍住與人接觸的不習慣,任由季末將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季末為他蓋上被子的時候,東方不敗收回了指尖的銀針,如果不是季末在脫掉外衫之後就停下了,相信那根銀針早就發射出去了。

合上眼,也不想再動,東方不敗放任自己的思緒沉入黑暗。其實,一罈子的酒,饒是他酒量很好,也還是微微的醉了。

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站在院子裡,季末抬頭看著夜空,眼神失焦,不知道在想什麼。星光漸漸變得閃亮,直到頭頂出現漫天繁星。

第二天,季末一大早就起床了,已經決定在這裡生活的他心裡想的很明白。武俠的世界裡,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