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見太後說下這樣的言語,更加忌憚。
司馬健再拜叩首,聲音洪亮,底氣十足:“請皇上收回成命。”
其餘眾官附和的跪拜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齊析宏緊咬牙:“司馬太史是不是做的太久了,既然那麼想念先帝,朕就成全你。來人壓下去送大理寺法辦。”
姚正乾見此忙挺出身來,加上一把柴:“皇上,司馬大人忠心耿耿,臣不能審他。”
齊析宏唇角浮上一絲詭異的笑容,語氣平淡陰冷:“傳旨,大理寺卿姚正乾出言不遜,衝撞聖駕,撤去官職,一並交大理寺處置。擢升刑部侍郎魏勁光升任大理寺卿一職。”
“皇兒!”惠太後叫道。
姚正乾早嚇得夠嗆,不想皇上竟如此豁出去,看來下半輩子真的要毀了。
這時隻見黃安又進了來:“稟太後,陛下,睿王爺和鄭郡王來了。”
姚正乾眼中燃起一絲希望,這兩位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對自己又深有好感,自己說不定有機會逃過一劫,可是---自己畢竟為了蘇蘇做過對不起睿親王的事,念及至此,又頗為愧疚。
惠太後也似乎見了轉機,忙道:“宣!”
不大會,齊析鐸和鄭天疇一前一後進到了殿中。
請安畢。
惠太後看著兩位皇親問道:“你們倆位來的正好,對於廢後一事有何看法?”
鄭天疇看了齊析鐸一眼,拱手道:“臣以為皇上辦事曆來公正有道,況這是皇上家事,外臣不應幹涉。臣願聽皇上的。”
“那鐸兒怎麼看?”惠太後又麵帶希冀的望向齊析鐸。
卻隻聽他平穩的聲音響起:“臣業以為如此,皇上是一國之主,立後之事雖關乎社稷體麵,但皇上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微臣不敢幹涉。”
姚正乾心跳如故,求生意誌更是強烈,他剛與蘇蘇地結連理,怎可,怎可---惠太後怒氣攻心:“你—你們---”
齊析宏眉頭稍解。
卻聽惠太後又道:“好,好,哀家這就出家,稱了你們的心。”
說著人已站起來,扶了龍頭拐杖朝殿外走。
齊析宏與她畢竟母子連心,慌忙追上去,眾官見此也都隨著簇擁著兩位最高統治者出了殿門。
“母後,母後,您別激動。”齊析宏一邊扶著她的手肘一邊勸道。
惠太後依舊腳步飛快的往前走:“今兒個你要那個女人就別要母後。”
話音剛落就見齊析宏停了腳步。
惠太後心下疑惑,也住了腳,抬頭看去。
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立在前方不遠,粉唇微合,眉目如畫,秀發柔順的綰著,餘下的散在身後,一襲白衣襯得她清秀如仙,說不出的美麗脫俗。
眾官也看的愣了,姚正乾心歎:皇宮之中竟有如此女子,天地之造化真是神奇。
隻見女子輕移蓮步,逐漸走近他們英俊的帝王,粉唇微顫,聲音輕柔的似那最溫暖最柔軟的雪花:“為什麼?”
齊析宏緊皺了眉,沒有說話隻定定的看著她。
“為什麼要這樣子,為什麼要打破多少人流血犧牲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你能不能不那麼任性啊,能不能不那麼讓我*心,能不能成熟一點,能不能做事情之前考慮一下後果,你是個帝王,不是小孩子,拜托你在享受這種權利的時候稍稍盡點義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多怕會因為我毀了你的江山,丟了你的手足,因為我讓你掛上昏君的頭銜?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設身處地的為我想想,好好做一個皇帝。”
女子的眼圈紅了,努力抑製著奪眶而出的淚水,水光使得一雙水眸更加動人。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也轉身快步的離去了。
隻留下若有所思的群臣,惠太後的眉頭皺緊又舒展開,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齊析鐸看著那遠去的倩影,心頭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
又是心疼又是心酸,還有不知道的感覺。
齊析宏清淡的聲音響起:“母後息怒,是兒皇錯了,眾位愛卿也都回各部忙吧,朕會再行斟酌,內務府暫停廢後的相關事宜。”
眾臣鴉雀無聲,齊析宏大步離開了。
惠太後竟留下一行清淚,莫非她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