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子見皇帝沉默了半晌,隻怕皇帝變卦錯殺好人,急忙又道:“鏡熙姑娘是好人,奴才再也看不下去她再受苦了,願意把一切都告訴皇上。”
說著把來龍去脈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齊析宏淡淡掃了一眼賀蘭心:“你做的好事。”
沒理睬賀蘭心的苦苦哀求,自己邁步就要出去,就在皂靴即將邁過禦階的時候,賀蘭心淒厲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皇上。”
齊析宏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轉了身去看。
隻見她站的筆直,眼睛早都腫了,緊緊咬住下唇。
手中擎著先皇初冊封她為太子妃時,賞賜給她的玉笛,這是先帝留下的,也是先帝對黎皇後的情根,更是要齊析宏不重蹈覆轍冷落皇後的保證。
賀蘭心聲音淒厲:“皇上,臣妾不敢說自己是個好女人,但是臣妾絕對是最愛你的人,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步的,有我一口氣,那個狐媚子別想進皇家的門!”
說著將玉笛一摔,光滑的大理石板傳來一聲脆響,玉笛斷成兩截。
齊析宏唇角動了動,卻沒有再說話,臉色極其隱含的大步邁出了門。
他此生最恨人威脅,他想做的事勢在必行,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阻止不了。
紅木殿門吱呀一聲關上,將賀蘭心和她的殘生鎖住,她的淚痕猶在,隻是癡心未改。
或許漸漸的,她會發現自己的錯---在每個月光下,對被她殘害過的人深深懺悔。
或許你會說賀蘭心並沒有錯,相反她更值得齊析宏去愛。
可是人,之所以為人,要有人性,執著固執或許是可愛的一麵。卻是不能太過於自私的,極大的占有欲和權利欲終有一天會將你吞噬。
日落西山,宣事殿。
齊析宏快步走進對月宮,紫萱忙迎上來施禮問安。
齊析宏示意她起身,問道:“人怎麼樣?”
出了上次的事之後他將宣事殿來了個大清洗。
眼前這個紫萱和另一個叫紫燕的,都是韓奇峰的師妹,會些功夫,是值得信任的。
他不能允許她再受到傷害,尤其還是他附加在她身上的。
紫萱的聲音有種練武人的剛硬爽朗:“姑娘剛剛睡下,害喜害的厲害,卻仍勉強吃了半碗稻米粥。”
齊析宏皺眉:怎麼還是粥,現在聽到粥就煩,懷了孩子隻吃粥怎麼行。
“你去吩咐禦膳房,什麼有營養做什麼,去吧。”
紫萱點頭下去了。
齊析宏放輕了腳步,輕輕靠近臨窗的軟榻,侍女輕柔的為皇帝揭起雪紗的幔帳。
女子睡得很輕,氣息很均勻。
他在塌邊坐下,輕輕吻了吻她的側臉。
見到她的一瞬間,他便不氣了,送走溫蘇蘇就送走吧,左右隻要她在就好,他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女子卻猛的坐起來撞入他懷中,眉頭緊皺,開始嘔起來。
看那嘔吐物黃乎乎的樣子,應該是剛吃下那半碗粥。
紫燕忙遞來汗巾,那位姑娘幾乎全吐在陛下的龍袍上。
齊析宏沒有功夫去顧衣衫上的穢物,輕輕拍著她的背:“舒服些了嗎?”
女子沒有說話,第二次吐起來,胃裏已經沒有東西,隻吐出來酸水。
齊析宏一臉疼惜:“怎麼吐得這麼厲害?剛剛不還好好的?”
紫燕抬鼻聞了聞,略帶猶疑道:“皇上,是您身上的龍涎香---”
齊析宏皺了眉,將她交到紫燕手上扶著,自己站起身去換衣裳了。
片刻工夫,齊析宏已換了海藍色的繡金龍的綢袍,天藍色的劍袖和波濤圖案的腰帶更顯得他英俊瀟灑,身材頎長。
再看腰間,所有的掛件都摘了。
紫燕輕歎,對陛下來說這位姑娘真的是很重要。
齊析宏在塌邊坐下,一臉關切的問:“怎麼樣?舒服些了嗎?”
虞鏡熙隻是定定的看著他輕咬著下唇,他有點不自然:“是不是朕做錯什麼了?”
下一秒,那纖弱的人兒已撲入他懷中,嚶嚶的哭起來。
他一時手足無措,沒想到他堂堂君主,竟然毫無主意,隻能輕輕的拍她的背。
良久她才抬起頭來,眼圈都已經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
抬手輕輕擦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麵帶疑惑:“出什麼事了?”
虞鏡熙看著他,隻是搖頭:“對不起。”
他簡直被震到了,她今天太反常了。
“為什麼要對不起?”他的語氣不自覺的變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