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傍晚時分,昏沉沉的夕陽慵懶地透過玻璃,散落滿地。

一艘艘形態各異的飛行器如同飛絮般輕飄飄地路過窗台,灰色的影子也跟著一條條悄悄鑽進屋裏再悄悄離開。

蹲坐在窗台上的百日雪白的皮毛都被豔麗的烘烤成暖色,尖銳的指甲扣在結實合成石板上,百日揚高尾巴伸了個悠長的懶腰。

四仰八叉霸占著整張床鋪的任青翻了個身,亮晶晶的哈喇子順著嘴角落到床單上,浸出一圓圓水窪。

小手使勁抓握幾把柔軟的床單,依舊沉浸在香甜睡夢中的小家夥喃喃囈語道:“貓貓……”

百日尖尖的耳朵抖了抖,邁著貓步走向離任青更遠的窗台。

忽然‘砰’地一聲悶響,門板如同射/出的子彈般砸牆板上。

可百日的貓臉卻平靜地宛如無事發生過般,低頭舔了舔爪掌暄軟粉嫩的肉墊,後肢輕蹬,羽毛般輕盈地落在寫字台上。

殺氣騰騰的任逍遙大踏步地進了門,跟在他身後的青樾則淡然地將被任逍遙踹飛的門板安裝回去。

順腳將任青擱在地上的玩具鴨子一腳踢成飛天鴨,掐著腰的任逍遙像追逐自己尾巴的貓一樣焦躁地徘徊兩圈,最後泄氣皮球似的一灘陷進床墊裏。

嘴唇一碰,一溜煙兒的髒話就奔騰流水般從任逍遙嘴裏飆了出來。

青樾淡定地掏出三副耳塞,一大、一小、一貓——一人一副把耳朵塞好。

好一會兒,罵到連任逍遙自己也詞窮了,這才住了口。

坐起身,拎過水瓶狠狠灌了幾口水,任逍遙就又沒骨頭一樣往床墊上一倒:“所以……”

可能剛剛罵得太努力,這會兒任逍遙聲音軟得跟三天沒吃飯使得似的,懶耷耷開口:“我們是真的弄不死嚴照了。”

也怪不得任逍遙憋屈到罵娘,整整半個月,任逍遙和青樾幾乎用盡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近得了嚴照的身。

毫不誇張地說,他倆到現在為止,都沒能看清嚴照真人的臉。

身為陰靈星教育委員會會長,嚴照每次出門都有十名八十級強者隨行,所在辦公樓更是審查嚴格,平時吃穿用度也都是統一調配,根本不給兩人半點可乘之機。

這讓持證(精神/病證書)逞凶,向來順風順水的任逍遙情何以堪?!

娘嘞!

太給精神/病這個群體丟人了!

任逍遙羞恥得都想退群了。

喪哩喪氣的任逍遙打碎了的雞蛋一樣癱在床上,姿勢同在另一張床上睡夢正酣的小家夥簡直如出一轍。

身板挺得筆直的青樾則端坐在寫字台邊,拿出特製單線通訊器聯係上了Pale:

R[注解1]:

12(P)

H[注解2]:

2419(在)

R:

1096251一1869419/212516251421116918698172513526(計劃一失敗/輿論壓力是否可X)

******10分鍾後******

H:

35141025149229317143249159117/〇.242517201725(根據你提供的資料/百分之零點幾左右)

R:

2469(知)

……

將得到Pale答複的青樾按照對方教他的方法清掃完‘尾巴’之後,將單線通訊器妥帖地收納在儲物腰帶的隱藏隔層裏。

把湊到身邊不斷用腦袋磨/蹭自己腰側的百日提進懷裏,青樾一邊仔細地捋順百日後背幾根打結的毛發,一邊開口道:“準備兩天後的招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