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柯也被她激怒了,“米琪兒,你真是一個神經病的女人,莫名其妙,你真的沒有一點兒人性了?躺在醫院裏麵的那個人,是你的親生爸爸,他不是一個陌生人。就算你對他有什麼怨恨?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也該暫時放下,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嗎?”
“我....為什麼要擔心一個那樣的人.....”
“你真是不可理喻!”白小柯一臉怒容地甩開她的手,然後,一個人走出門去!望著白小柯離去的背影,米琪兒終於控製不住,緩緩地沿著牆壁,蹲在地上大哭起來,“我不去,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呢?”忽然,她感覺朦朧的眼前,一個影子一晃,一隻大手又拉起了她。
白小柯又回來了,他的聲音幾乎是哀求地對她喊,“米琪兒,我求你了,別再猶豫了,快走吧,不然,怕是來不及了!”米琪兒這次沒有反抗,她跟著男人,上了車,到了醫院。
在手術室門口,她看到一臉哀傷的母親,孤獨地坐在那裏,身體顫抖著抽泣著。“媽.....”米琪兒聲音幽幽地叫了一聲。母親抬頭看到她,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琪兒,你上哪兒了?你爸.....該怎麼辦啊?”
米琪兒摟住母親的肩膀,輕輕地安慰著,“媽,沒事的,做了手術就沒事了!”“我是怕他.....醫生說.....”母親哽咽著說不下去!然後又喃喃自語,“好好地一個人,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怎麼會這樣呢?”“媽,你別擔心,爸他也是腦科醫生,一定會沒事的!”米琪兒不知該怎麼安慰母親。
她也知道醫者不能自醫的道理,可是,她實在找不到合適地語言來表達。母親指著手術室幽幽地說,“你爸進去都快三個小時了,我現在都不敢相信,最近他經常說頭暈腦脹,以為是沒有休息好,沒有想到他居然瞞著我們....我怎麼就沒有在意,怎麼就這麼糊塗呢?要不是,今天他昏倒了,醫生才給我說實話,他已經.....這可怎麼辦呢?”
米琪兒聽著母親的哭訴,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是腦科專家,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已生病了?為什麼不早點做手術呢?”米琪兒心裏有些埋怨起父親來,她看著母親難過自責的模樣,非常心疼。父親是醫生沒錯,可是醫生也是普通的男人,他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如果,父親有一個三長兩短,她不敢想像,母親一個人孤單的模樣,她的心裏就有一種想抽自己耳光的衝動。很快,幾個小時過去了,父親終於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米琪兒發現父親在一瞬息間就消瘦了許多,他的躺在病床上,眼睛閉著,臉色卻無比從容!米琪兒和母親慢慢地靠近上前,她真想叫一聲‘爸’,但又卡在喉嚨叫不出來,唯獨隻有眼淚一直在不停地滑落。是啊!自從她撞見父親的尷尬事之後,她整整快十五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叫一聲爸爸了?
這麼多年,她對父親的冷漠和仇恨,沒有想到,卻換來這樣殘酷的結局。米琪兒有些不敢相信,這難道就是報應嗎?父親在第二天的下午,終於醒了過來。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神裏立刻流露出一種驚訝甚至幸福的神情。父親晃動著伸出手,米琪兒還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手遞了過去。
這是他們父女倆這十幾年來,每一次握手!米琪兒從主刀醫生那裏得知父親的病情後,她就不再恨他了。可是,她仍然無法適應這久違的親密,哪怕隻是簡單地握著手,哪怕這隻是世間上父女間最簡單的表達愛的方式。“老頭子,你嚇死我了!”母親在一旁抽泣地說。
“我沒事!”米教授想要安慰,他的老婆,她的女兒,還有他的學生兼女婿。米琪兒看著父親臉上的笑容,心裏就無比地沉重,她想起醫生的話,“你爸也是一個腦科醫生,應該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手術雖然很成功,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我沒想到你爸居然會這麼倔,明知自己有病,也不肯住院,當時我就勸他早點手術,他一直拖到現在!”
醫生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病情隨時會加重,下次能不能再手術就不知道了?這腦袋不像其他部位,隨時可以打開看看?所以,你們要好好地照顧他,不要讓他有任何的刺激,也許可以多活一些時間!”米琪兒想著眼前的這個曾經讓她無比討厭的男人,隨時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裏,於是,她就再也強硬不起來,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嘴唇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