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咬之笑出聲:“別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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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景宅,陳咬之臉上淡淡的笑意漸漸消退。

一陣晚風吹過,微涼,酒足飯飽的成語君縮了縮身體,在陳咬之懷裏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無意中抬頭,成語君發現陳咬之神色不對勁。

成語君:“之之,你怎麼了?”

陳咬之走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覺得景庸,和之前見過的一樣嗎?”

成語君一頭霧水:“明顯中毒了,身體差了很多,其他沒什麼變吧,做菜還是很好吃!(≧▽≦)”

陳咬之低下頭,晚風吹過他的頭發,像是寂寞的海浪。

口腔內還殘存著晚飯的味道,陳咬之有幾分彷徨。景庸的手藝並沒有下降,還是熟悉的味道,然而他在這頓晚餐裏,感覺不到那份熱愛。那份對做菜純粹的喜愛,就像當初,他喜歡普通紅酒,景庸喜歡純粹佳肴,沒有功利性,無需效用性。

前幾次的時候,他就察覺景庸變了。原本他以為是景庸中毒的原因,可是後來細想,那種感覺和景庸中毒無關。

說不明道不清的違和感。

他曾經裝作無意識的和陳父討論,陳父絲毫沒察覺有異。

也不怪陳父,因為他到現在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曾經不顯山不露水試探過幾次,對方的回答都毫無破綻。他也曾留意過對方身上的細節處,比如發際線下不顯眼的細微痘疤,耳後暗處的棕色小痣,都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人就是景庸。

可是那種感覺騙不了人,他的第六感從小到大都很靈驗。

還有就是,景庸說謊了。

無論是上次溫度未褪盡的茶杯,還是今日櫥櫃裏明顯不是景庸風格的小物,都說明,在他家人離開的這段日子,景庸屋內有人出沒。

第105章 抽簽儀式

景宅。

景庸坐在餐廳, 兩指拎著已經空蕩蕩的酒瓶。酒瓶透著琥珀色的光,貼標上1848紅酒鋪的花體字格外顯眼。

樓梯拐角處傳來腳步聲。

“陳咬之走了?”來人問。

“嗯。”景庸懶洋洋道,全然未見剛才待客的熱情與周到。

那人走到景庸對麵,一屁股坐到陳咬之之前坐的椅子上。他的下眼瞼有些腫, 浮著深褐色,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 看起來比中毒未解的景庸還要虛弱。

如果陳咬之此刻在這, 他就會認出,這人是他在九鼎星時, 打工的能量球公司的老板。

那人的聲線透著渾然天成的流裏流氣, 不需要表情和語氣輔助。“這酒真這麼神奇?你身體好了?”

“好了六七成。”景庸不耐煩道。

那人聳聳肩,拿起陳咬之用過的筷子,也不嫌棄桌上的殘羹剩飯, 一頓風卷殘雲清理幹淨。“別說,這菜還挺好吃。”

景庸嗬嗬一聲, 沒有搭理。

那人從冰箱裏取出一瓶清酒, 沒有酒杯, 直接大赤赤的灌了幾口。“你說真有人異能覺醒後, 會蛻變得這麼徹底嗎?”

景庸翹著二郎腿:“這要問你。”

那人嗬嗬一聲:“講真,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細,我差點懷疑他是我們同類。”

景庸一邊收拾桌上的餐具一邊道:“我嗅不到同類的氣息。”

那人點點頭:“他已經懷疑你了,明裏暗裏試探過幾次,你沒有發現嗎?”

景庸手上的動作滯了滯,許久, 神色如常:“那又如何,人還是這個人,他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