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危險的劫匪被安排在杜康隔壁房間,接受杜康的監控。

陳咬之發現,這些日子,船員們最熱情的對象,不是杜康,而是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杜康那日的神威給眾人烙下心理陰影,船員們即便感激崇拜,也不敢直麵杜康。

於是,在眾船員眼裏,親近、和善,連對寵物都滿懷關愛(大誤)的陳咬之,就成了連接他們與杜康之間的橋梁。

比如他買了份飛船上的便當用餐,船員們立馬給他升級成豪華大餐。

陳咬之表示並不感動,穿越前習慣高鐵飛機上的簡餐,他對在交通工具上吃滿漢全席,燭光晚宴沒有興趣。

趁著他享用耗費時間漫長的餐飲,船員們就會在一旁探頭探腦。

但凡他忍不住問一句“有事嗎?”,這群人就會立馬圍坐在其他空位,也不共進晚餐,就七嘴八舌的問他問題。

裝偵探的青年:“你的朋友那麼厲害,你真的隻是一級異能嗎?你是不是也有其他隱藏異能?”

陳咬之:……

負責衛生的工作人員:“你和杜康是什麼關係啊?他那麼厲害,你是不是他手下啊?還是說你是老板,他是你雇傭的保鏢?”

陳咬之:……

裝偵探的青年:“不是啊,之前聽杜康說,他在追求陳先生。他們應該是情侶了。”

陳咬之:“不是……”

眾人:“啊!為什麼,杜康那麼優秀。”眼神寫滿你明明攀高枝了,裝什麼男版白蓮花。

陳咬之向來愛用沉默,去帶過一些不想或者懶得回答的問題。這一招在商場上,大多時候還是奏效的。

可惜這群工作人員,他們根本無所謂陳咬之的回答,哪怕矗立的是件陳咬之的雕像,他們也能通過自問自答,腦補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最終,陳咬之決定和杜康共進晚餐,躲避這一輪輪八卦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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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和陳咬之閑話家常的工作人員不少,連老船長也經常來找他嘮嗑,以至於陳咬之覺得,有杜康這參照物,自己就變得特別親善可人。

然而所有人都來了一遍,唯獨不見那日並肩而戰的灰發青年。

陳咬之難得好奇心發作,找到杜康詢問。“那個灰發青年,什麼來曆?”

杜康這回也沒再提出“親一下就告訴你”這種不正經開場,直言道:“那人當年是第一軍的人,名叫金呦,可惜啊……”

一個韻味深長的“啊”,勾得陳咬之心癢難耐。

“敢不敢一次性說完?”陳咬之咬牙切齒道,不過給對方倒酒的動作,還是出賣了他。

杜康也很受用,端起酒杯:“之前第一星域的古德星保衛戰,蟲潮肆虐,異獸暴動,內憂外患。第一軍出於多方麵的考慮,將兵力都集中在古德星,戰略性放棄了對周邊小星球和資源星的保護。”

杜康抿了一口紅酒:“金呦的家人就在其中一顆小星球上,可以說,家毀人亡。當時他無法接受,可能是對自己的自責,也可能是對第一軍戰略的質疑。那場戰役後不久,他就遞交了辭呈,去向不明。”

陳咬之抿了抿嘴,沒說話。

杜康繼續道:“這件事之後,軍方對金呦也頗有異議,覺得他沒有大局觀,沒有聯邦情懷,心理承受力太低。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再次召回他。”

陳咬之搖頭。

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和他穿越前一樣,總是欣賞那些有大情懷,大抱負的人。主流價值上,總是讚揚“舍己為國”“舍家為義”。

可是呢,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寄掛自己家人,因為失去親人痛不欲生,難道不是人性最基本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