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如今沒有可信可用的將才,朱文燁對榮惠說出這些話來,用意就再明顯不過了。
雖然正中下懷,但榮惠還不至於毛遂自薦,仍端得住自身。她端了盞溫茶遞過去,隻勸:“陛下是天命所歸,振臂一呼,必然能網羅到許多人才,北狄何所懼也。”
朱文燁接過茶,卻是不喝,隻木然的吹了一吹,見榮惠站時繁複華麗的蹙金線長擺鳳尾裙垂墜於地,燦色宛若她的笑靨,不覺多看了兩眼。
榮惠忍得住,朱文燁卻是沒有再忍的意思,直抒其意道:“聽聞你二哥薛遠棄文從武,丟了翰林院的編修,跑去京營裏做千總,卻是混出了些名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遠雖然文才見長,但身為薛家的公子,武總差不到那裏去,算得上是文武雙修。所以榮惠雖沒刻意去打聽,但聽到薛遠在朱文燁口中獲得肯定,心裏還是與有榮焉,卻不算意外。
朱文燁除了點到薛遠的名字,甚至點到了榮惠堂弟薛懷的名字,“……朕聽說,你家二叔的兒子薛懷自幼武學資質極佳,才十五歲年紀就能入考取此屆的武科舉?”
☆、64 文學網
“薛家出盡好兒郎。”最後,朱文燁終於說道:“華兒,朕欲點薛遠為將,薛懷為副,征戰北狄。”
榮惠一愣,垂首道:“陛下,臣妾的二哥與堂弟能得此賞識,本是福分,但是……”
說到此處,她指上的甲套深深的掐緊手掌,仰起的臉透出幾分無奈和自傷,接著道:“臣妾二哥初進兵營,堂弟更是初出茅廬,隻怕難堪將命,力有不逮,要叫陛下失望。”
朱文燁側首看著她的雙眸,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道:“華兒可是擔心你這雙兄弟的安危?”
榮惠當然擔心,若非是家人一早安排好的橋段,隻怕她是不敢再叫家人為昏君賣命的。戰場上丟了性命,並不辜負他們將士的身份,隻是下了戰場再平白丟了性命,就實在是侮辱了。
榮惠真情演繹,目有水光,輕聲道:“陛下,若再叫沒了一雙人,臣妾的爹娘,隻怕禁不住了……求陛下憐恤,二哥不比臣妾的長兄,初入兵營,仍在紙上談兵不說,堂弟更是毛頭小兒。現今,還是擔不得大用的,請陛下留他們一條性命罷……”
“放肆!”朱文燁原想喝斥幾句,但見她已淒傷得楚楚可憐,又思及去年的事來,不由軟下心腸,“華兒,朕雖顧念前情,並不責罰你語言放肆。但你一向是個識大體的,怎叫說出這等小家氣的話來?”
榮惠的手在廣袖中狠掐了一把腰,哽咽著合上雙目,珠淚就滾滾落下來,道:“陛下,臣妾與薛家都不是貪圖那功名利祿的,隻求家人安康,相守常在。如今薛家隻有一個將軍,臣妾反而覺得安心,何必再叫去戰場上爭功名?就好比如今臣妾隻有團兒一個,哪怕他身患啞疾,但對臣妾來說,也是千金不換的。”
說著說著,榮惠滿麵淚痕仰起頭,淒然道:“就算當時臣妾產下團兒惹發陛下不喜,從此失寵,臣妾也甘願生下他。臣妾並不求旁的……”
“朕如何會因這等事來遷怒你?”朱文燁想要辯白兩句,卻又無從說起,眼見榮惠的雙眸黯下去,雖然仍是黑漆如墨,卻失去素日的明媚光彩,不禁不忍。他於是執起榮惠的手,輕輕安慰道:“華兒勿要想多了,朕知曉你不求更多,你是個好的。”
榮惠順勢伏入他懷裏,朱文燁拍了拍她的背脊,明明是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