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惠臉色已經驟變,嘴角微微動,最終隻是:“你……何必這樣急。”
顧梓榆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自顧自道:“姐姐,既然她要我搬去她永春宮,隻怕就是這兩日的事了,今兒我恐怕得去和寧嬪交個底,畢竟她是暢和宮的主位。改日再請姐姐來玩。”
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榮惠看著顧梓榆離去身影,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些複雜莫名,她太急了。急則生變,但榮惠自知攔不住她,友情再深,也越不過親情這道關口。
榮惠不禁有些傷感,回到靜安宮時,差不多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但仍是沒有胃口。
芝蘭已經從葉侍衛那裏帶來新消息,她一見到榮惠就連連道喜,道:“小主大喜,南邊大捷!已經要班師凱旋了!葉侍衛說,軍報這兩日就到聖上這裏,很快天下就知道薛家立了大功……”
見芝蘭得意忘形,玉樹連忙掐了她一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芝蘭吐吐舌頭,忙衝榮惠賠罪。
榮惠又驚又喜,忙問:“這就結束了?二伯和大哥可是全須全尾?”
芝蘭點頭如搗蒜,榮惠這才放了心,心中感慨萬千。血濃於水,她尚且不能自恃,也難怪顧梓榆失了冷靜。顧家那一攤子事的確難纏,她也不容易,榮惠實在不願見她有事。
思及此,榮惠輕聲和芝蘭吩咐道:“再去葉侍衛那時,請他帶個口信給家裏,查探一下顧家的近況,可有風吹草動。”
芝蘭點頭稱是,玉樹聞言卻是目光閃爍,近前道:“小主,若是從前也罷了,如今慧小主同莊貴妃、寧
嬪走得這樣近,您怎還這樣掏心挖肺的。雖然打聽不算大事,但是顧家畢竟和秦王……”
“我知道分寸。”榮惠打斷道,臉色也沉下來,她當然知道其中忌諱,所以她能做的,敢做的,也不過是讓家裏人打聽消息。畢竟當今皇帝朱文燁心性多疑,再多的,榮惠不敢、也不能做了。
她不僅是榮惠,更是薛榮惠。
心情頓時就沒辦法輕鬆了,榮惠合上手裏的武俠誌義,揉了揉額頭,轉了話頭:“那事兒你可尋蕭太醫問過了,他怎麼說?”
玉樹看得出榮惠和顧梓榆是打小的情分,不欲多言,於是順著她的話回答:“已經問過了,蕭太醫也看過藥渣了,和奴婢所說的差不大多。那湯藥的確是用來安眠靜氣的。”
雖然玉樹和蕭太醫都篤定,但榮惠還是很是有些疑心,問道:“那二殿下的身體……”
玉樹聞言便近到了榮惠身側,貼到她耳側喁喁細語:“蕭太醫雖未望聞問切,但是他說,先後皇後懷二殿下時被下過藥,雖然平安誕下,但皇後身子因此折損,二殿下若有些先天不足的毛病,諸如失眠、焦躁、虛浮,也是有的。”
榮惠雖麵無波瀾,但心裏卻是沉甸甸的,她並不是想知道朱立軒是不是先天不足,她是想知道朱立軒是不是後天‘不足’。
事情似乎總不該這麼簡單。
玉樹卻會錯意,以為榮惠和朱立軒相處出感情,便道:“小主若是擔心……奴婢猜想著,二殿下似乎喜歡小主身上的香味,但小主身上的香是熏香、香囊、洗浴還有常年服用的湯藥積累混合的,雖難以製成,但奴婢可試圖做些類似效果的香薰來……”
榮惠聽了,卻是搖搖頭,朱立軒身子又不好,還這麼小,照現代來看,依賴熏香總歸不是好事。何況,她雖然不懂醫理,卻也知道這不是能根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