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早起,讓原本打算睡到中午的子珝稍微無奈。打開手機,按出手機qq。畫著煙熏妝的頹廢男子頭像在不停跳動。看了看,加好友的也有,騙子更多。他重重的按下刪除鍵,接著把頭像換成了一片楓葉,網名和簽名改成了我與和與我。
吃過早飯後,子珝一人在村裏散步。有上山做農活的老鄉他都一一打了招呼,並抽出煙給一些長輩。聽著他們叫他好好努力工作,以後也在城裏買房的話。子珝應答道是啊,對的。倒並不是敷衍,隻是他不知如何回答,畢竟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可能這個村也實在太窮,太落後了。老人們在歲月裏嚐盡了苦頭,才激勵年輕人擠破頭皮,使盡手段在外最好有立足之地。不過再過些年,這裏就會變成一片荒蕪吧。
子珝拿出手機拍了好些大楓樹的照片。他覺得它的每片葉子。每根枝幹,大概都寫滿了村子裏每個人平平凡凡的一生。不去追究是哪位先人栽種了它,它本來就是存在那,且代表了它存在的意義。哪怕村裏人都搬出了這個村子,它的存在還是屬於它自己的存在吧。
照片雖然有些許模糊,就算增添了想像的空間吧。家鄉的每棟房子,每塊田地,每片竹林,每條小溪…又哪裏是成長在這裏,埋在這裏的人能夠遺忘的的呢。
在回家路上,子珝邊走邊翻著手機裏的照片。翻到相冊後麵,就都是打工那座城市的一些記憶照。記得剛買手機時,特興奮手機能拍照。基本上是什麼都要拍一張。時間長了,才偶爾所為。不過每次因為一些事情覺得痛苦時,子珝總會在下班後跑到地下室的背後。雖然那裏荒蕪似垃圾場,但卻有一棵大大的木棉樹,搬塊石頭坐在樹下,就可以俯瞰那座城市紅燈酒綠。子珝拍了好些霓虹景象,基本後來都刪掉了。唯獨那棵木棉,開花,落花,結果,木棉棉絮隨風飄浮。那些景象到現在他還保存著。因為那棵木棉,才讓子珝覺得他在那座城市不是孤獨的,就算霓虹不接納也無所謂。家鄉他有著一棵大楓樹,這裏有著一棵木棉花。他們也許並不像高樓那樣人滿為患,人人向往。後來就算同事來來走走,吵架打架搞姘頭等亂七八糟的事。也絲毫沒有對子珝產生影響。他從自覺了不起,到失去存在感,再到找到那棵荒蕪處的木棉花。是啊,人在時間的洪流裏,哪裏又比得過一棵荒蕪處的大樹呢。
望向這條一代人又一代人悲歡離合都在前進的小路。子珝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屬於自己的人生。也許吧,沉淪在什麼某些,痛苦到不能自已,也笑,哭過,有時甚至自己都想毀滅自己。無法麵對生命裏許許多多的有疾而終,無疾而終,但生命的有疾與無疾也許都是常態。你可以悲哀或者樂觀怎樣怎樣,時間也許會告訴你,沒有終,也沒有開始。人需要秋冬的積累,才能在春夏又去經曆,又去痛苦,又去歡樂。短暫的一生,也許本來就是一個尋找的過程。找適合自己的一些人,找到自己走的坦蕩的一條路,找到一棵能承載內心的大樹。在生命最後的無疾而終到來時,也許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吧。。
努力被摧毀後接著努力吧。接受享受生命的過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