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南天門外,落世崖邊。
一抹妖豔的紅色在崖邊飛舞,似乎隻是那麼一點點,也許便會落到崖底。長長的後擺和那廣袖飛出崖邊,被風搖起,是那樣自然而柔美的流線,那樣的美,柔。不時發出的錚錚聲,如此響亮,不覺讓人覺得有些刺耳。正如那紅衣下的男子,高傲,執著,而又不乏溫柔。
紅中的一絲墨綠,在紅色的空隙中放肆的飛舞,那是女子的腰帶。那紅與綠的疊加的那樣的耀眼,耀眼的讓周圍的人不忍去看,好似多看一眼,便會有淚悄然落下。
懷中的女子嘴角微揚,那是一種笑,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淡淡的甜蜜,淡淡的幸福,淡淡的哀愁,淡淡的無奈,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點的對離別的不舍。眼中薄薄的氤氳,似在昭示那女子留戀著某種忘懷的情感,也或許隻是那個簡簡單單的擁抱。
那飄起的羽飾調皮的拂過男子英俊而王者貴氣的臉龐,細細的,癢癢的,似乎一直拂進男子的心裏,還攜帶者女子清新而純美的氣息,還帶著女子對他的眷戀,和不舍。
“鸞兒,起風啦。”那低沉而負有磁性的聲音喚醒了在場所有人的意識,更讓懷裏的伊人心裏蕩起絲絲漣漪。抬首時,那清澈的眸間,滿著愛意的甜蜜。
“是啊”轉首處,眼底再也掩蓋不住的哀愁,無奈,無助一並流淌出來。
“也許,是來送我們的吧!雲,也來啦,且是烏的。”
男子的目光朝著女子的視線看去,天邊那滾滾的雲,遍布了整個天空。那是烏的雲,近於黑卻比黑更讓人產生懼意。他們上下翻滾著,似是滿著事物的嘴,咀嚼著什麼,也許正是人們所說的美好,幸福,快樂,更有甚是愛。
四目相對時,似時間凍結在此刻,沒有呼嘯的風,,沒有嘈雜的人群,也沒有所謂的天條,眼中有的隻有彼此,這對令天地盡失顏色的璧人。
女子那纖細的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扶上男子的臉龐,那看似平滑的臉上卻讓女子撫摸的那樣的艱辛,又好似想用著手指去記憶那男子臉上每寸肌膚。直至額間那別樣血紅,那剛毅的“鳳”字,在手指間若隱若現,白與紅的對比,使那白更顯淒美,那紅更加悲壯。
是啊,就是這個血樣的字,印證著男子的身份。“鳳”百鳥之王,一個應與凰涅槃的鳥,一個應與凰相依相守相愛的鳥,而此時他的懷裏所環抱的卻是一隻青鸞。
青鸞,傳說她是為愛而生的鳥,沒有凰那靚麗的色彩,沒有凰那絕代的容顏,亦沒有凰那樣高貴的身份;有的隻是一顆心,一顆愛人的心,一種對愛情的執著,一種為愛而生而死的信念。
當鸞扶\t著鳳字時,手是顫抖的,心是碎裂的,而臉上的笑容卻那麼的滿足,一次又一次的順著字體滑著,似乎要用那溫柔而又細膩的手指記憶著這個字,這個人;記在指尖,記在心裏,記在骨髓裏,記在千年不變的靈魂裏。因為很快,他們即將分離,再相聚,不知何時,或是百年,或是千年。
鳳將那隻被風吹的冰涼的柔荑取下,緊握,似將自己的體溫通過那一點點的接觸傳遞給她。輕吻那涼涼的手指,將鸞兒緊緊地抱著,讓她那飽滿而光滑的額頭抵在他的項間。
多麼熟悉的氣息,多麼溫柔的擁抱,怕是這樣的氣息,這樣的擁抱將是他們此後千年望塵莫及的奢侈。
“鸞兒,怕嗎?”
項間的額頭輕搖,那麼輕巧的摩擦,那癢癢的,讓倆個人的心不覺的悸動。
“有鳳在,即使天地分離,鸞兒亦無所拒!”
如此堅定的回答,不禁讓鳳的心微微的疼。鳳將懷裏的人兒緊了緊,嘴角上揚起的笑容那樣滿足,那樣幸福,但也那樣的無奈。
“鸞兒,對不起。”也許這句話隻能在鳳的心裏默默的說出,因為他知道鸞兒需要的不是他的對不起,也不是他的承諾,她想要的這是的隻是自己的一顆心。
“夠了,朕在此你們竟也如此不顧天條這般纏綿嗎?”
說話之人乃神界至尊天帝。那臉上那無法抑製的憤怒,讓所有的人震驚,都匆忙底下頭,再也不敢看那對苦命的人。
“鳳,朕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逆天命,舍棄凰而與青鸞相守嗎?”
“鳳,收手吧!”一個女子因過度悲傷而扭曲的叫喊聲,雖然扭曲,但還是那樣的優美,婉轉,悠揚動聽。
那女子便是凰,芙蓉麵,柳葉眉,杏仁眸,高鼻櫻唇。額間同樣的火紅的“凰”字,在白皙的臉龐的襯托下,那樣醒目,醒目的刺眼。飛舞的紅裳將此絕代佳人裝扮的更加的妖嬈。臉邊早已幹的淚痕,再一次有新的苦澀的液體淌過,滿目的祈求,又一次苦苦的哀求“鳳,回頭吧!”
鳳掃了一眼凰,隻是掃,沒有注目,沒有注視,沒有感情。轉首與天帝對視是,那眼裏的堅定也讓天帝的心生了些畏懼似乎還夾雜著點點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