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使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習慣性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權作解了氣,“知道了。”說完,拉著她坐下,準備驗收自己的生辰禮。
這些菜看著其貌不揚——大概是因為她不懂得裝飾,味道卻很好,與他往常吃的全不一般,像是用了特殊的烹製之法,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寶琢本是很緊張,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怎麼樣,好吃吧?以後就算沒有禦廚在,我也完全能養得起你,我們可以……”她原還霸氣的翹著嘴角得意,忽而頓了一下,沒說下去,隻偷偷看了他一眼。
宗策仿佛是沒有注意到,津津有味地把飯菜都吃完了。
*
山薇發現娘子近來很憂愁,打陛下壽誕過後,她無心再寫什麼,成日就是托著下巴遠望,那眼神,好似能看見宮牆外的畫麵。她本想著還有陛下在,好歹能勸幾句,誰知陛下也幾乎不來了,好在不曾去別的宮裏,大約是忙於政務。
又一天日落,晚霞漫天,寶琢收回胳膊從發呆中回神,準備睡覺。
山薇已經鋪平了被褥,服侍她洗漱後就退了下去。
她躺進去閉了會兒眼睛,睡不著,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猛地一道黑影撞進眼睛裏,她嚇的要驚叫起來!
黑影捂住了她的嘴巴,“是我。”
“阿策?”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你裝神弄鬼幹什麼?”
寶琢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月光看清了他的輪廓,就見宗策笑眯了下眼,忽而問她:“走不走?”
“咦?”
“私奔。”他伸手掐了一下她軟乎乎的臉。
寶琢瞬時間清醒了!
“不走?”
“現在???”
他好笑,輕描淡寫地點出她前段時間的心緒,“你不是一直在擔心我說謊嗎?阿政出事那天我就看出來了,你擔心我因為這件事,會放棄之前的想法,是不是?”
畢竟孿生子的好處也顯而易見,兩個人一起能夠互相照應,在出事故的時候體現的更加明顯。
“我……”她被噎了一下,沒否認。
“所以啊——”他苦惱地歎了口氣,“我這段時間日以繼夜的處理手頭的政務,為之後做布局安排,就是怕你等久了變心。到時候你轉身投入阿政的懷抱,我可怎麼辦?”
寶琢捶了一下他:“少開玩笑!走走走,現在就走!”
她沒有多問原因,為什麼是今天,為什麼是夜裏?甚至沒有通知她,給她準備的時間。但自他提出要走的計劃時,就有一股血液上頭,霎時興奮非常的感覺。
相比較起來,臨時收拾東西的煩躁情緒都不算什麼了。
一直到他們坐著馬車離開宮城,寶琢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真的出了宮?
她輕掐了下自己的臉,又重重掐了一下宗策的臉,直到他疼叫出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
歡欣之餘,反而開始擔心起諸多問題來,比如:“你走的這麼突然,和阿政說了嗎?”
“當然沒有。”宗策揚眉,“事事都說清楚了還怎麼走?”
“那……”寶琢猶豫。
他灑脫地笑了下,“放心,就算不說,他也知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孿生子的默契嗎?
寶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挑開簾子,向後望向城樓。
天剛亮,筆直矗立的城樓亦籠著蒙蒙的光,她看著它漸行漸遠,那一段記憶,仿佛也就此深埋。
*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城樓之上,亦有人遠望著他們。
宗政眉目冷峻,“他走也不與我說,以為我就不知道了?”
“陛下英明神武,與大殿下心有靈犀,自然是知道的。”後頭德碌給他披上披風,躬著身笑道。
“罷了。”宗政的唇角卻幾不可察的微微勾起,又搖了搖頭,“回去吧。”
目送一程,足夠了。
德碌附和:“是,風大了。”
他像是認同了德碌的說法,轉身準備離開,隻在最後又深深看了一眼。馬車遠去,承載著兄長夢寐以求的生活,而他,終也有自己的宏圖。
他們是孿生子,並肩走過數十載,命運卻在這一刻開始變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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