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追。三生石、輪回井,他想過許多可以讓她恢複記憶的東西,卻不敢肆意妄動。因為他擔心,他害怕若這些都無用,若無論費盡心思都一無所得。也擔心若有一日她當真記起一切,他們之間又會如何。
偶爾在記憶深處,還是會憶起當年血腥的一幕幕,遍地屍骸,嗜血張狂的絕世魔女,嘲諷的擦拭唇角的血漬,張開袖手滾滾黑氣。“三界之大,唯我魔界至尊無上。”
“血是世間最美的顏色,暖暖的舒服極了。”
也記得她死死的抱著頭,不堪回憶的痛楚,站在墨貅麵前撕裂的叫喚:“夫君,我受不了了,你把我丟下去,把我丟下去!”
看著她戰戰兢兢的往後退,害怕的連眼神都不肯舍給他。“走開,不要靠近我,離我遠遠的。抱著他走開!”
甚至她瘋狂的釋放修為,打算焚毀一切。“怪物!!你們都是怪物,全都是怪物!”
……
這麼多年,總以為自己已經忘懷,卻沒想到竟還能記得這麼多。也對,那短短百年之間所經曆的,比之世人千萬載都還要多些。
這本是一場不純碎的結合,本是一段悲劇的收尾。記得曾有人勸他放棄,坦然的接受現實,從魔譚中超脫出來,跳出紅塵。感受不到天光照射在身上是何感覺,感受不到脫離輪回是何種情緒,好似那事腦子裏隻有女子輕輕的話語縈繞在耳畔,“無論神也好,魔也罷,卿若隻想與夫君在一起。”
浴魔譚邊,她依舊紅衣飄散,屹立在側。“我以為你定會封了墨貅,不再見我。”
“告訴我,你是誰?”他並未解釋他的動機,隻是輕輕的問她。
“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你如此問我豈非愚蠢。”紅.唇輕啟,眼神虛無波瀾不驚。“往事已矣,來者可追。又何必諸多放不下,這並非你的性子,又該如何證你的道。”
是啊,時到今日再問這話,的確愚蠢了些。“血誓仍在,齒印猶存。我隻要你說一句,你是誰?”悄然撫.摸著肩上滾燙的痕跡,他不想聽她在三界眾人眼中的身份,隻想記得她在自己眼前唯一的。
看著她渾身輕顫,含淚轉眸。
他還有所謂的性子嗎?不是早被她磨得一幹二淨?他的傲骨自負早已蕩然無存,藍卿若是魔界的誰,是神界的誰,三界都是天道命數中的棋子,所以在他沈淵眼中根本毫無分別。因為從他確定男女之情時,這人已是他的妻,他孩子的娘親,他此生重要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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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到萬事萬物都可以拋下,深到卑微乞求到塵埃,甚至喪失尊嚴喪失本性。不等她回話,他就說出了此次來的目的。“跟我走,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應你。”
“是我聽差了,還是你瘋了?”她難以置信的轉身,失措的往後退去,低聲念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你忘了自己是……”
而自己隻是彎起唇角,毫無顧忌。“你就當我早已瘋了吧。”
不但瘋了,而且瘋得徹底,甚至不想清醒過來。至於我是什麼?還重要嗎?
若能再次將你攬入懷中,隻要你說好。我寧願就此瘋魔。管它三界六道,管它蒼生輪回,就瘋這最後一次,瘋到壽元盡頭,化為荒魂不再有一絲情緒為止。
沒有神魔二界,沒有恩怨仇恨,沒有天命大道,隻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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