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吳詩彥握著我的肩膀,望入我的雙眼。
“你認為我是在詆毀他?”這一次,我的手再次顫唞起來,雙眼也再次被一層霧氣所覆蓋,導致吳詩彥的影像在我眼中變得朦朧不堪。
“婉婉,說那些,是徒勞的。”她沒有明確地肯定,然而,卻從側麵說明了她覺得我是為了不讓她結婚而刻意詆毀那個男人。
這一刻,我終於崩潰,回過頭,緊緊地握著雙拳,眼淚一顆顆地掉落雙膝,難以遏製,喉頭哽咽間,我感覺到她伸出了雙臂,將我緊緊地抱入懷中,一邊撫著我的頭發,一邊說:“對不起,放手吧,婉婉…”
我想我是病了,不然,為什麼明明她就是現實中的人,我卻覺得她像是存在於虛幻中的呢;為什麼明明她與我僅肌膚相隔,然而我卻覺得她離我那麼那麼遙遠,伸手不可觸及呢?
她不信任我,是的,她於我,竟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想到這兒,我突然笑了,一邊大笑,一邊咳嗽,而後踉蹌著站起身子,掙開她,向著包廂的門走去。
“婉婉!”她急了,那麼慌張,可是,這種慌張,不過是因為她害怕我發生什麼意外而產生的吧。
我伸手,拉開門,然後又回轉過身來,望著她,我說:“吳詩彥,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請你記住,我愛你。”
說罷,眼淚再次滑落,沒有注意她聽後是怎樣的表情,我拉開門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腦袋裏麵的一切東西都亂了套,什麼是什麼,我全然不知曉,甚至,我還有種自己身處何方都不知曉的感覺。
我隻知道她起先著急地叫了我好幾聲,之後,我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我跑到大街上,與許許多多的陌生人擦肩而過,偶爾地,會有人回過頭,對我笑,笑得詭異而邪惡,好像在說:“顧婉,你的一生,隻能這樣了。”
我痛苦地抱住頭,想要大聲地尖叫發泄,然後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天旋地轉,混沌迷離。
轉身,我潛意識地拖著自己向著學校方向走去。
一個星期後。
“一、二、三…”電梯最終停下,打開,然後,我走了出去,按下了吳詩彥所住房間的門鈴。
叮咚——
站在那兒,我滿心不安。
最終,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小斌,他的手中還拿著恐龍模型,仰著一張天真爛漫的臉打量著我。
之後,他扭過頭衝著裏屋喊了一聲:“媽媽,那個紅頭發的大姐姐來了!”
待我走進去之後,他重新關上了門。
屋裏的布置依舊十分簡潔。
東西的擺放位置與我的記憶重疊,絲毫不差。
我撫摸著牆壁,撫摸著家具,看了看陽台上的那盆綠蘿——那是我在看見她枯死的花草之後,重新買給她的。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那麼熟悉。
之後,她的臥室門開了,她走了出來,穿著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套服裝。雪白的襯衣,黑色的高跟鞋,頭發高高地梳成馬尾。
然後,一個男子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他個子不算太高,身軀圓圓的,有著一張和善的臉,帶著笑容,然後看著我時的神情卻是帶著邪氣的,他握著她的肩膀,衝著我笑。
“婉婉。”吳詩彥上前一步,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說:“婉婉,你坐下吧,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我呐呐地點頭,坐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