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段(1 / 3)

夫都被請來雲家莊給雲瑾治病,直到第九天傍晚,雲瑾大叫一聲蓮九名字,才從迷夢中醒過來。

在一旁來看他的莫天弘見狀喜道:“好小子,你終於醒了。”雲瑾人削瘦了大半,道:“我……睡了多久?”莫天弘道:“九天。”雲瑾怔怔道:“我一直在做一個夢,我夢見和蓮九落下須彌崖,到處都是無邊無際的蘆葦,我背著她,沒有人追我們……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好像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他說著說著,眼眶盡紅,“一直走到蘆荻吹白了我們的雙鬢……我真高興能和她白頭,可……可我一回頭,她不見了……蘆葦茫茫,隻剩下我……她……她不會再回來了……”

莫天弘伸手拍了拍雲瑾的肩膀,走到桌邊拿來熱粥,道:“方才小蝶拿來的,你先吃點東西。”雲瑾接過粥碗,仿佛還在那蘆葦叢中,孤身一人,勉強咽下幾口粥,問道:“楊殊呢?”莫天弘道:“那小娃娃聽話的很,這幾天都是雲嬸嬸帶著……對了,我去通知雲嬸嬸一聲,說你醒了,她擔心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說罷,要往屋外走,正好雲夫人敲門進來,手裏牽著楊殊,雙眼紅腫,問道:“你要回去了麼?”莫天弘道:“雲嬸嬸,雲瑾他醒了!”

雲夫人喜得掉出淚來,匆忙跑到床榻前,顫聲道:“我的好孩兒,你總算是醒了。”她上前抱住雲瑾,“你可嚇死娘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的好孩兒……”

雲瑾有千言萬語,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抬手輕輕拍了拍雲夫人的脊背。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結局)

蓮九在冰冷的蒼海之水中,仿佛沉沉陷入了長夢裏。

她回到了木禾村,還是孩童的模樣,下著大雪,她才走到家門口。那幫騎馬的兵士就舉著大刀長矛衝過來,見到人就殺。

一人舉著長矛冷冷地看著她,問:“程采漪在哪?”

蓮九嚇得跌坐在地,顫聲問道:“你……你找我娘做什麼……?”話音未落,那人的長矛已刺穿了她的身體,鮮血汩汩地流出來,她聽那人對旁邊另一人說:“程采漪就九個孩子,雇主說殺掉八個就成,別弄錯了。”說著,長矛又刺了蓮九幾下,“這個小的先死,是第一個。”另一人嘿嘿笑道:“真是沒想到,你歸藏弟子都會趟著渾水?”那人得意道:“有白花花的銀子不賺,就是傻子。”他們說著結伴而去,找其他人下手。

她躺在雪地裏,越來越冷,魂飛了起來,像是要去雲端,卻看見娘親抱著她的屍體往角落走。娘親扣了扣屍身的額頭,她自己的身體卻開始發亮,口中振振有詞。蓮九拚命地聽,才斷斷續續聽娘說:“小九,娘知道你聽得見,我們是龍族的後裔,每一代隻有一人擁有璿璣神石,而這石頭就是我們的心,要想救人,隻能一命換一命……你是家中老幺,娘……娘隻能救一個,就算是偏袒你罷,今日以我命換你命,你要記住,以後好好地活下去。”她拔下了簪子,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那顆閃著金光的璿璣神石緩緩地湧進了蓮九的屍身。

蓮九醒了過來,身上還沾著血,她躲在角落,隻記得娘親說,要跟她玩一個遊戲。

江湖中人,都想得到這塊神石。

龍的心,卻隻一人能得到。

蓮九的身子開始發光,她終於記起很多事來。有父母的,有哥姊的,有白月寒,有雲瑾,最多的卻是蘇慕展。他們回到青梧鎮,將綁了各自八字的紅線纏在了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傳說這樣就能一世不分離。蘇慕展問:“蓮兒,你想去哪裏?”蓮九答:“我們回桃源山罷。”

山中空無一人,剛是春天,漫山遍野都是桃花。

他們牽著手緩緩地在山路上走,蓮九笑著說:“蘇大哥,桃源山可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亭台樓閣。”蘇慕展眉目溫柔,抬手輕輕撫了撫蓮九素淨的臉頰,低聲說道:“隻要有蓮兒你在,對我來說,一生足矣。”蓮九問:“一生有多長?”蘇慕展輕輕一笑:“一生就是你我對飲完一壺濁酒,桃花謝了,你我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