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不能俯伏,臣該萬死。”事關緊迫,田虎也顧不得甚麼君臣禮節,見是救兵,忙赦無罪,又聽奏道:“事在危急,微臣奉請大王暫避於襄垣,待臣殺退宋軍,恭迎陛下重返威勝、恢複基業。”田虎聞言大喜,疾令兵馬進發襄垣。隔了數百步回看,身後援軍尚能抵住宋兵廝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疾行漸至,一路奔逃的將軍士卒盡都急不可耐地衝向漸開的城門,哪知剛上吊橋,忽聞門內一聲梆子響,四下不知何時伏兵百千盡湧上來、趕得刹不住的兵馬連串落入城門內造布好的陷坑,田虎待要回身,餘光但見一粒飛石自身後直擦過來、擊中座下馬匹,但聞一聲長嘶、隻被掀下馬來。

城中軍士湧上,將其五花大綁、押至隨後入城的大軍前,田虎定睛去看打頭的那騎,才認出正是方才遭遇的少年將軍,自知中計、不禁咬牙切齒:“你、你是何人?”

少年的嘴角泛起一彎得意的弧度:“在下張清,宋先鋒麾下正將,不巧也是瓊英郡主新入贅的夫君。”

前緣,須得了卻,今日總算到了時機;

天隕吩咐軍士押解田虎入城,目送人群遠去,終於舒了口氣——為等此刻,自己這數月來曆經種種,出生、入死、逆境連連,若不是與瓊英一起,真不知如今的自己還似不似現在這般保全。

“張清兄弟!”不知何時,步軍頭領武鬆等人也被遣來襄垣接應,天隕正待高興,卻聽武鬆道:“剛聞弟妹隻身引了四千兵馬入威勝城”

“四千兵馬?”循著以往領軍作戰的經驗,心涼半截,“這又如何得夠?”

“軍師要我傳信來,讓兄弟歸營商榷對策——如今城中鏖戰、隻待相援……”

“小弟明白!”不等武鬆說完,一躍飛身上馬、疾馳出城。

趕至營中,軍師一行已等候多時;

董平見是天隕,一聲驚呼:“你可來了!”迎上前,卻見天隕剛一下馬、氣還沒喘勻徑直奔吳用而去:

“請賜小弟八千人馬、前去威勝助戰!”

吳用也沒料想他這般心急:“方才一路奔波,這就領兵出陣恐怕不妥,要不……”

“小弟能行!”打斷他的話——這種事,天隕不需別人頂替自己。

董平瞥他一眼,心中暗笑,又禁不住慨歎——數月不見,如今身有所托,果然已不似從前——那邊吳用早敵不過天隕懇切的目光、點點頭許下此事。

幸而天隕趕到及時,宋軍萬餘兵力遍入城中勢不可擋;

飛石過處毫不留情,留守威勝的“皇族”將領終於招架不住,一番惡戰,紛紛敗陣,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

天隕得了間隙與瓊英聚首,好容易擊退殘餘敵兵,二人終於搭上話。天隕開口,頭一句就免不了埋怨:“娘子不該深入重地,萬一出了差錯……”

“為報家仇,萬死不辭!”分明剛從餘恐中回過神,瓊英嘴上卻還硬撐,望他一眼,對上滿眼焦灼的目光,安慰式地抿唇一笑——可隨後,臉色卻又黯然下來,“剛剛聽聞,我義母病逝家中……如今隻有姆媽還在……”

“待攻取威勝,也該接她與葉叔重逢了。”天隕聽出她心裏的難過勁兒,自知安慰也無濟於事,湊近耳邊,複將襄垣的戰況說與她聽:“我按軍師之計,已將田虎擒拿……”

“當真?!”瓊英這才露出喜色,手頭早一把攥住他的腕,趁著無人在意,悄悄將一吻遞向天隕腮上,天隕被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神魂無主,臉一紅,低下頭去……

自那以後,相隨征戰,數月的時光裏屢立戰功——天隕隻覺得,自打身邊多了瓊英,陣上好似多了一麵屏障,衝鋒陷陣每每有人相互一般。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