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淩國,德武帝十年。

日落時分,皇都自城門口開始已經排開了幾裏的百姓隊伍,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今天是淩流火徹底擊退慶國凱旋歸來的日子。

淩流火,當今丞相的遠房侄子,自十一歲開始就隨軍進入戰場磨練,十三歲正式上陣殺敵,僅一年便一躍而成正五品的守備,頗受眾人非議,被認為是因丞相的裙帶關係,但對於此事,無論是丞相還是當事人都沒給出答案。如今四年過去,當初的孩子已經出落成了魅惑眾生的翩翩少年郎,一年前回來封總兵的時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心!

此刻離城門不遠處,淩國皇帝淩越以及文武百官亦是在等待。

“梁丞相,你的這個侄子,真是民心所向啊!”淩越在貼身太監的攙扶下下了輦輿,看到眼前這等壯觀的景象,眼中掠過一絲暗沉的光,走到梁勝的麵前,似是無意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陛下,小侄隻是個會打點仗的毛頭小子罷了!民心所向的永遠是陛下,微臣的小侄是萬不敢當的!”梁勝彎腰作揖,麵上一派惶恐,雖已過花甲之年,卻仍是目光清亮,精神矍鑠。

從宮中出來在看到這等萬人空巷的場麵時,他就知道不好,一個皇帝,怎麼能容許一個臣子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怕是今晚回去,皇帝的心中得有一番計較了。

“你瞧瞧,朕又沒說些什麼,你誠恐個什麼勁兒?”淩越曬然一笑,好似真是不以為意,手下的力氣卻大了不少,攙扶的太監硬是咬牙才沒有發出聲來。“淩總兵可是我國的將相之才,尤是這次,一擊將慶國的軍隊徹底逐出了本國,朕很是歡喜,不知道該怎麼賞賜才好。”

梁勝俯首,隻看到明黃色的衣衫在自己眼前飄揚,依舊是一副卑微的模樣,剛準備開口,前方已有動靜傳來。

旌旗獵獵,馬蹄錚錚,領先一隊騎兵穿過城門呼嘯而來,帶頭的是淩流火的兩位得力手下——少年英傑江之涯、丞相孫女梁玉。

一人鮮衣怒馬,一人英姿颯爽,看上去尤為的般配。

“卑職參見陛下。”兩人到得跟前齊齊翻身下馬,恭敬行禮。

“免禮。”淩越伸手虛扶了一下兩人便朝後麵看去,卻沒見到淩流火,濃眉一皺,厲聲問道,“淩總兵怎麼不在這軍隊之中?”

“回陛下,他在進城的時候落到了後麵,應該快到了……”梁玉一拱手朗聲答道,同時回頭向城門處看去,果不其然,遠遠一點銀白色身影正在向這邊靠近。

但是隨著那抹身影越來越近,眾人的目光越來越迫切,情況卻有些不對了……

馬是淩總兵的馬,盔甲是淩總兵的盔甲,隻是馬上的人,為什麼是整個人貼在馬背上的?這……這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瀟灑自如的淩總兵嗎?

待得馬兒自動踏到皇帝麵前,馬上的人幾乎是滾下來的,跪在地上抖如糠篩,而熟悉淩流火的兩位領軍,此刻都大概猜到了發生什麼事,梁玉氣惱不已,江之涯不屑一笑。

“放肆!你是誰?為何騎在淩總兵的馬上?還身著淩總兵的戰甲?”皇帝身邊的一位大臣當先出口質問。

淩越一看到這情況眉頭皺的更緊,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陛……陛下恕罪!是……淩總兵讓卑職這麼做的,說是,說是有急事要辦,強要卑職穿上了這身裝扮,卑職……也是被逼無奈啊!”那小兵官就差沒想以死明誌了,想到剛剛淩總兵讓他代替他時的威逼利誘他就想哭,他居然還答應了!還答應了啊!

“哦?急事?什麼急事?他要去哪裏有說嗎?”淩越挑眉,似是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