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打算說下去。但是話還沒說完就猛地一下抬起頭來看向嶽一煌。

當他睜大了眼睛看向對方的時候,從他的眼睛裏所流露出的不可思議實在是太過明顯。因此嶽一煌又重複道:

“這筆錢我借給你,不過你得打欠條,同意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雷翼吞了口口水,並險些就要立馬使勁點頭同意。隻是他到底還是在那之前刹住了車,並說道:“請原諒,隻是我們……我們甚至不熟悉彼此。”

“所以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熟悉彼此?leiy,也許你覺得我能這麼叫你?我看過你踢球,我也曾經以對手的身份和你在同一片球場上踢過球。我能感受到你對於自由的向往,也可以感受到你想要的足球應該是什麼樣的。如果你認為回到巴西能達成你想要的,那就去吧。你應該能走的更遠的。”

“你、你不覺得我去巴西是一種退步嗎?”

當雷翼聽到嶽一煌以那麼溫和,那麼不帶有意思懷疑的口吻說出那樣的話,他緊張極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那裏咚咚咚的直跳。

也許他已經對每一個企圖勸他留在歐洲的朋友都說了他想要回巴西的心是堅定的,他非常堅定,甚至他從未有這麼堅定過。可是當他真的聽到有人從一開始時就認同他的這一選擇,他依舊會感到興奮,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

“如果是在我的那個時代,我會告訴你,是的,在21歲的時候就回巴西是一種退步。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也許你能幫助你效力的球隊奪得世冠杯的冠軍呢?”

這樣的回答讓雷翼的臉上露出笑意,可他還沒能高興夠呢,就又很快愁了起來。

“可是巴西不像歐洲,我在那裏也不可能拿得到我在歐洲踢球時的收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把錢借給我,我得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它。”

他的這一擔憂讓嶽一煌失笑道:“你才隻有21歲,leiy。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剛剛開始踢歐聯杯。你該對自己有點信心。”

當嶽一煌說出這些的時候,雷翼才意識到,此時的他或許已經沒有他來到歐洲時的那種自信了。他依舊認為自己無比強大,隻是他不再認為他是無所不能的了。

他告訴每一個人,他確信自己此時的選擇是正確的。是的,他的確堅信這一點。但他所堅信的,隻是博塔弗戈會是此時最適合他的地方,並且他也能夠在那裏找回自己的快樂源泉。

除此之外,他沒什麼可堅信的。

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卻從他的包裏拿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黑色的小箱子,並就在他的眼前打開。在箱子的裏麵赫然躺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小金球。而小金球的底部則就刻著他的名字。

“這是你在兩年前的冬歇期帶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我想你會需要它的。你得記得,你是20歲的歐洲金童。你得記得,你是21歲的歐洲金靴。你得記得,屬於你的時代應該才剛剛開始。”

說完這些,嶽一煌揉了揉雷翼的腦袋,並在眼前這個男孩的眼淚就要溢出之前起身離開了這間咖啡館。

在感覺到那個人的離開時,淚水的湧出甚至讓雷翼沒法好好地對那個人說出再見。他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哭過了,並且一哭起來就怎麼都止不住。為了把模糊了視線的眼淚擦掉,長短腿甚至兩隻手都一起用上了。

當他轉頭看向咖啡館外的那片花園時,他似乎看到了那個都靈隊的隊長就站在嶽一煌的身邊和他說著些什麼,並且兩人一起越走越遠。

僅僅是在片刻過後,雷翼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但他並沒有很快去看一看自己的手機。可是很快,很快就有一個電話追了過來。那是一通來自銀行的電話,這讓雷翼並沒有多想就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