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甘願在劍鞘之中沉睡,而不願繼續展現它的鋒芒呢?

慕凰跟在蘇梧的身後,推開了青鬆小築中唯一一的一間房間的門。

璿璣表示很委屈:“翠姿在這裏睡了多久,我就露天修行了多久,我好慘啊。”

“你的修煉實在是太過安逸了一些。”蘇梧放眼望去,之間這個房間內擺著的都是精巧的飾物和軟軟的靠枕,看起來根本不像一位苦修多年的修士應該居住的地方。

“就許你龍宮華麗精致,不許我這個小窩打扮一下嗎?”璿璣伸手輕輕拂了一下慕凰之前送給他的小鬆樹。

“行。”蘇梧淡淡地應了一聲,低頭查看翠姿的狀態。

“她這是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隻看了一眼,蘇梧便知道了翠姿的狀況。

“我這裏是多可怕啊她都不願意麵對。”璿璣撇了撇嘴,雖然還在調笑著,但是神色認真了起來。

翠姿他雖不甚熟悉,但她的為人璿璣還是非常清楚的,雲山翠微派的修士可以說他們又耿直又傻,可以說他們執拗一意孤行,但他們絕對不是臨陣退縮之人。

除非眼前這事違背了他們一直以來遵守的原則。

“翠姿之前說,她身為雲山翠微派掌門,當以身作則。”璿璣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作思考狀。

“你知道他們的門規是什麼嗎?”蘇梧回憶起雲山翠微派那些修士的樣子。

“我還沒無聊到去窺探他人門規的地步。”璿璣表示他並不想知道。

“他們懲罰最嚴重,唯一不能逾越的門規就是‘不能說謊’,身為雲山翠微派弟子當赤誠待人,坦蕩處世。”蘇梧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翠姿。

“翠姿不像是說謊的人吧……”璿璣也不敢相信翠姿居然會說謊。

“問題就出在這裏,雲山翠微派全門上下皆以自己的一顆道心作為抵押,嚴守這條門規。”蘇梧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凝重,“而翠姿為人,你我也算得上是清楚,她不是顛倒黑白的人。”

“所以現在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某種力量讓她心底深處支撐修行的那顆道心都要相信這個謊言,而她本人知道這個謊言是假的,所以不願承認它。”蘇梧的語速有些快,但是慕凰與璿璣都聽懂了。

正是因為翠姿是這樣正直的一個人,所以她明知道不承認這個謊言會導致道心崩散,她也要堅持正確,甚至於在恢複一瞬間的清明之後,選擇直接出手將宴心囚禁,來到濛山的“不染塵”之中。

“這個謊言,是什麼?”璿璣的聲音有些幹澀,他不相信冥冥之中會有這樣的一股力量能夠影響到修士的道心。

璿璣有點害怕,若是有人將他的一個鹹魚佛係道心篡改成積極向上道心,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是宴心的那把劍。”見蘇梧沒有開口,慕凰開口說出了這件事,沒想到這條信息能夠很順利地說出口。

“居然能說出來。”慕凰掩了紅唇,非常驚訝。

要知道在發現了宴心的“裂天”之上的沈灼的時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她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辦法向蘇梧說出這個信息。

她曾試圖用比劃、寫字等方式,都沒辦法將這個信息傳達出去。

現在對璿璣說這件事的時候,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說出來了。

“之前因她是雲山翠微派出身,所以我對她存有三分信任。”蘇梧搖了搖頭,“是我的問題。”

這其實並不怪他,人與人之間相處誰會一直存著戒備之心,半分信任都吝嗇給予呢?

璿璣看著蘇梧,笑了出來:“你之前說我戒備心過重,現在吃到苦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