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貴公公頷首，道：“應該的。”隻怕是陛下現在也對底下這些人一萬個不放心吧，雲貴妃的福氣竟然這麼淺，前腳晉了位分，下一刻就直接出了事，也不知道是有些人被逼的狗急跳牆了呢，還是真的趕了巧兒，但有人盯著這溯蘭館是沒跑了。
待到柳素錦端了熬好的藥過來，楚皇還守著雲貴妃，神情落寞，就像是一個為了心上人擔憂的少年郎，外麵那些宮女太監的哭叫連綿起伏，一聲接著一聲，柳素錦知道，現在的溯蘭館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翹首以待，盼著雲貴妃最好出個什麼好歹。
這些人，她跟著院首去取藥回來煎藥的時候，亭貴公公就指給她看了。這世上最多的是同患難，有不得的是共富貴，難得的是雪中送炭，不缺的是錦上添花，那些個人平日裏對雲貴妃的笑臉，又有幾個是真心實意？
聽到了腳步聲，楚皇回過頭來，看到了她端著的藥：“藥好了？”
“是，請陛下允許奴婢伺候娘娘用藥，這藥是亭貴公公親眼看著院首取得，奴婢親手熬的。”柳素錦說著就想哭，隻這麼一次，她變成了驚弓之鳥，除了自己，別的再不敢相信。
楚皇點頭，柳素錦便走過來，奈何雲貴妃暈著，怎麼也張不開嘴，又如何下咽？柳素錦這一匙有大半都流到了雲貴妃的脖子裏，柳素錦的汗都出來了，雲貴妃這會兒暈過去警備意識也太強了，若是沒有楚皇，隻怕是自己直接撬開了嘴巴給它灌進去。
楚皇看出了柳素錦的為難，之處，低頭貼在雲貴妃的耳邊道：“雲兒，是朕，你聽話，乖乖把藥喝了，有朕在，無人敢害你。”
似乎是楚皇的話起了作用，雲貴妃似乎放鬆了些，楚皇接過藥碗對柳素錦道：“你下去吧！”
柳素錦低頭行禮，不輕不重的道：“現在在娘娘眼裏，唯有陛下一人可信了，奴婢······告退。”
楚皇一怔，唯有一人，她的心裏隻有自己才是依靠嗎？
外麵也是熬藥出來的藥味，隻要聞著就覺得口鼻都是苦澀，柳素錦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是什麼也沒想，興許是覺得害怕，又或者是迷茫，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裏走。
“柳大人，皇上在裏麵還好嗎？”莫平突然道，柳素錦被他冷不丁的出現嚇了一跳，她定了定心神，道：“陛下······很好，大人要做什麼？”
“這件案子裏麵牽扯了很多東西，比如說藥理什麼的，莫某是個粗人，不懂得這些，所以請了三位太醫幫忙，隻是還是有些東西不明白，希望柳大人能為自己解答疑惑。”莫平神情嚴肅的道。
柳素錦點頭，跟著他往外走了兩步，外麵已經黑的讓人害怕，就像是一隻巨獸張開了嘴巴，等著那些分不清楚真假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往裏跳。
溯蘭館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裏，跪著，神色惶然，膽小的，說不清楚的，都強忍著恐懼跪在那裏等著被發落。柳素錦掃視著眾人，一一瀏覽著他們的神情，希望發現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