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插在口袋,踩著個“人”字拖吊兒郎當地走到樓下,隔著玻璃的防盜門一打眼就能瞧見前麵的小花圃旁站了個人。此君身上穿著一件純黑色的修身襯衫,沒有係領帶,一雙長腿包裹在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裏,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騷包!不過照我看這混蛋今天的心情應該是很好,隔著道防盜門,老遠地他就在那兒衝著我直“放電”。
我想他這樣子我也不是沒見過,想當初咱們倆還沒舉行婚禮的時候,那時候錢芬芳就老愛教育我,說是我跟顧修宸雖然都已經訂了婚了,但是畢竟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有些方麵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下。話說那時候咱那不還是頭一次結婚嘛,年輕,咱媽說什麼咱就聽什麼,反正她都是為我好。
說起來那時候顧修宸的生意也的確很忙,又要兼顧著籌備婚禮,所以常常都要等到夜裏頭才能夠從北京飛過來看我。而我那時候因為怕我媽笑話,通常情況下都會偷偷摸摸地悄悄溜下樓去跟他見麵,有時候我要是心情好了,也會壞心眼兒地故意站在院子裏隔著大門逗得他幹著急,看見他氣得掀眉毛瞪眼的我的心裏頭就覺得很開心。
如今我想起這些,不是不心酸的,事實上我剛才一下樓,一看見他的這張臉虛偽的“色.色”的笑麵虎似的樣子心裏頭就覺得挺別扭。我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大門走出去,站在台階上,歪著個腦袋無限糾結地冷冷地看著他說:
“幹什麼?”
他混蛋站在我前方大約四五米遠的地方,也不知今天究竟都抽了什麼風,看見我,笑的那樣子簡直就比今兒早上那“回眸一笑”還要猥瑣十倍,我一看見他這樣子我的小心髒不由分說地就跟著抖了抖,一張嘴,不由自主地我就想要刻薄刻薄他。
“幹嘛啊你?”我瞪著眼睛氣呼呼地看著顧修宸說,“麵癱啊?你笑成這樣子幹什麼啊?”
邊兒上有路燈橙黃的光柔和地投射在他身上,襯得我麵前他這張人模人樣的大俊臉越發顯得像個妖孽,我閉閉眼睛忍無可忍地想了想:
“NND,剛剛怎麼就忘了帶根金箍棒下來呢?!”
這麼個暴躁兼暴力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呢,我眼前忽然有道黑影一閃,一股子熟悉的溫熱氣息就迎麵撲來,我睜開眼,下一秒就發覺自己已經被顧修宸給牢牢牢牢地圈在懷裏了。
唔,讓我想想跟我顧修宸這家夥鬧離婚的時候都說過了什麼:
這輩子除非是山河變色海水倒流天塌地陷萬物失色,否則的話我要是再讓他顧修宸碰我一根汗毛那我就是腦殘!
話說那時候我們倆正鬧離婚呢,為了這個當初我們可沒少打過架,大約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這樣,都能夠把感情跟那事兒給分得開開的,我想想那時候我們倆都已經快離婚了,他混蛋還有事沒事兒特別愛騷擾我——混蛋!流氓!他還有點兒貞操觀念沒有啊他?!
所以我跟您說我跟顧修宸這人不一樣,他混蛋能一邊吃著碗裏的一邊瞧著鍋裏的,能厚顏無恥左擁右抱,可我不行!他混蛋要是跟我來硬的那我就跟他拚了!為了這個當初我可沒少咬他,抓他撓他都是常事兒,最狠的一次我記得我把他的胳膊上都咬出血了,可我咬了他我的心裏頭還覺著挺委屈,我簡直就委屈得快要死掉了,當時就咧著嘴巴嚎得驚天動地,而他那一次差點兒沒被我給氣昏了,跟我咬牙切齒地發狠說他以後要是再碰我一根頭發那他就是白癡!
我看看現在這個狀況他可不就是個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