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正好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的心裏頭跟著就猛然一驚。

顧修宸叫了一聲,手捂著腦袋“噝”“噝”的抽氣,我一見忙手忙腳亂地奔過去查看他,我扯他的胳膊掰他的手,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腦門給砸壞了,可我又怕萬一再砸著他的眼睛,萬一流血了可怎麼辦啊?那麼大的一“蘋果”呢,還是金屬邊兒!就算不流血那也夠他受的!

顧修宸手捂著腦袋慢騰騰地把腰給直起來,他一抬頭我就看見了,那額頭上有一小道鮮紅的血絲正從他的指縫裏慢慢地冒出來,他蹙著眉毛抬起頭來一臉吃痛地看著我說:

“菲菲……”

我一下子就有些嚇著了,我又氣又心疼,手忙腳亂地把他的手給掰下來查看,又忙著到處找東西給他止血,我一邊叫人一邊到處亂翻一邊還不忘回頭氣勢洶洶地教訓他:

“你怎麼不躲啊?你傻了吧你!”正那兒氣急敗壞呢,顧修宸身體湊過來胳膊一伸一把就把給摟懷裏了。

我就受不了他這樣給我來軟的。

我能跟他針鋒相對地吵吵鬧鬧,可我就受不了他這麼溫柔體貼地對待我,其實我的心底除了記恨他奪了我的第一次,別的我壓根兒就沒有任何理由討厭他,我始終都記得他是個疼我寵我的又體貼又風趣的大哥哥。

北京城裏的顧修宸,那個什麼時候都對我愛護有加的顧修宸是沒有理由叫人討厭他的。

相比他其實我更討厭我自己。我跟我不喜歡的男人上.床了,雖然那隻是一時糊塗,可是這也不能夠成為我原諒自己的一個充分的理由。

我犯了大錯誤,我不想麵對它,因為它現在壓根兒就已經無可挽回了,我就想早早地把它給忘掉了。而這個男人他不過也就是個共犯而已,該負責該浸豬籠該被人拉出去槍斃的那個人其實是我自己。

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可這個人又偏偏要說他是喜歡我的。我不想相信可我又沒辦法找出充分的理由不相信,我自己閑下來的時候也並不是沒想過他這句話的大概由來,我想在北京的時候,在他家的那個大房子裏,在京郊的那個馬場,甚至還有在我家鄉的時候,他好像都已經暗示過我了。

有哪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無緣無故那樣好呢?

是我太糊塗。

可就算這樣我也沒有辦法,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把自己的終身給托付給一個我壓根兒就不喜歡的人。

否則那也太荒唐了。

可我這心軟不過也就持續了一小會兒,當我把創可貼給揭開來小心翼翼地貼在顧修宸的傷口上,當這個男人他又開始有點兒得寸進尺——他把頭等艙的大椅子給拉成一張床躺下來,腦袋擱在我的膝蓋上閉著眼睛懶洋洋地任我服侍——這個時候我就又有點兒想揍他了!

就這樣我跟著顧修宸又不情不願地回到了D市,這然後我又被他給生拉硬拽地拖上了回家去的車子。我一路上都在跟著顧修宸氣衝衝地鬧別扭,我死活都不肯讓他跟著我一起見於又一。我缺心眼兒我一著急就說我們家不歡迎你啊顧修宸,進了大院我還在扯著他的胳膊死活要讓他吩咐司機把車子給開回去,遠遠地瞧見我們家院子,我還想手拉著車門死活都不願意讓他下車,誰知道隔老遠呢就有倆兵哥哥蹦蹦跳跳地迎上來:

“夫人十二分鍾前就已經到了,首長的飛機才剛剛降落,四十分鍾後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