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一路上都陪著我,我到哪兒他就得跟著我到哪兒,鞍前馬後、上樓下樓他都得搭著我一把,那些買的東西一件他都不讓我幫著提,我想要吃雪糕他立馬衝下樓去給我買去,想要喝飲料他給我擰瓶蓋,擰開了再乖巧柔順一臉賢惠地笑眯眯遞給我,一張小俊臉笑得又是別扭又是諂媚!
我的小心心啊,這還是我認識的穆北小同學不是?要知道從前他可是就愛搶我擰開的飲料喝來著。
我媽媽和我奶奶還有穆北他姥姥顯然對我們目前的這個狀況覺著十分滿意,每次她們仨看到我和穆北在一塊兒、而穆北則跑前跑後大獻殷勤的賢惠小媳婦兒樣兒總是在邊兒上指指點點說說笑笑的,那樣子高興得不行了。不過就這樣我也能知道,對著我們指指點點的可不僅僅就隻有他們,你想就依穆北那滿臉桃花的小禍胚子樣兒,走哪兒都是議論我們的人——被讚美的那個永遠是他,被詆毀的那個則永遠是我。我就是那棵被大綠樹掩蓋住所有陽光雨露的幹巴小樹苗,又難看又幹癟,活該被人當作參照物來比較!
穆北同學完全是被我“糟踐”了。
我一見那些花癡女看我的眼神我心裏那叫一個氣呀,好歹我於菲菲打小時候起也是個公認的美人胚子是吧?我怎麼能夠叫這些壓根兒就以貌取人的“花癡女”給看扁了呢?
一個燙著□浪,打扮得相當清涼的摩登女郎踩著高跟鞋“哢嚓哢嚓”地從我們身邊走過,走到我身邊,先看了眼穆北再看了眼我,然後頗高傲頗自信地“嗚~~”甩了一下自己的滿頭秀發、然後很用力很嫵媚地挺了一下胸。
我嘴裏含著的一口可樂一見這情形“撲哧”一下全噴了出來,手握瓶子站在百貨大樓的樓梯邊兒上左右看了看,又再下意識地低頭掃了一下我自己的胸部,深恨自己今天早上居然穿了一件橙黃色的緊身吊帶裙出來!
那邊我媽媽她們正往店鋪外頭走,我一見趕緊跟過去,提步之前我下意識地就狠狠挺了一下胸脯。穆北同學站在邊兒上看看我,這家夥才做了兩天我的貼身小保姆就終於忍不住原形畢露了。
“菲菲,”他笑嘻嘻地摸著我的腦袋說,“你嘛統共也就這麼大一點兒,我看還是就不要挺了吧!”
在我左手邊離我兩米遠的地方有個垃圾筒,我把自個兒手裏喝剩的可樂給往裏頭一塞,回過身我一下就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我想我今天幹脆就把他掐死了算了,省得這厚顏無恥的小混蛋害得我被別人擠兌了不算還樂嗬嗬地站在邊兒上對著我說風涼話,我想想我都恨不能把他給一口咬死了!正攢著勁兒追打著,他躲著躲著突然一回身,手一伸就把我給牢牢地抱懷裏了。
有一點兒喘不過氣,我試著拿手推推他:“你幹什麼啊你?”
他下巴軟趴趴地抵在我肩膀上,說話的時候喘熄微微有點兒急促:“沒什麼,我就是想抱一抱抱你。”
這個男孩兒無論什麼時候對我都十分有吸引力,我想起我們倆從前的那些好日子我心裏頭壓根兒就不忍心推開他,何況他還很快就要走了?
我拍拍他的背。他摸著我的腦袋親親我的耳朵。
“菲菲,”他緊緊地抱著我說,“我永遠都會等著你,就算是你現在心裏頭還想著別人也一樣,菲菲,沒關係,我會在美國一直等著你,而你一定得要來!”
這孩子臨走前的那一晚他大舅舅很隆重在酒店裏頭訂了包廂給他踐行,我一邊迷迷糊糊地在心裏琢磨著怎麼搞得這麼隆重啊一邊還樂嗬嗬地跟著我爸爸我媽媽還有我奶奶跑去那兒赴宴,我從小到大就特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氣氛,人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