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佩瑤苦笑,“不是布置的作業,我們代課的姚老師太嚴厲了,今天剛學的課文,第二天就要背會。昨天因為我沒讀熟課文,把我攆出去不讓聽課。”

“過分!”四姨太忿忿不平,“當個老師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應該把他攆出去,咱們可是正經交過學費的,他說不讓聽就不聽?瑤瑤你該強硬起來,太軟和了被人欺負,學校裏有沒有人欺負你?”

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楊佩瑤忙安撫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這個姚老師就是太嚴厲,講課蠻好的。”

四姨太道:“受了委屈一定告訴我,我找人給你出氣。”

楊佩瑤敷衍著應聲好,送了四姨太離開,繼續寫作業。

楊致重又打過兩次電話,不是罵爹就是罵娘,臨近十點才消停。

楊佩瑤早就困了,做完功課就上了床。

這一覺睡得安穩,轉天見到顧息瀾時,精神是空前飽滿。

顧息瀾看到她,原本冷漠的臉上頓時漾出溫柔的笑,著意地打量她幾眼,“昨天睡得好?”

“還行,”楊佩瑤抬眸望著他,“你呢?”

顧息瀾默一默,“沒怎麼睡,今天上午約了高省長和你爹談話,所以連夜召集幾位董事商議了下。”

楊佩瑤忙問:“因為成江飯店?”

顧息瀾“嗯”一聲,沒有否認。

楊佩瑤不安地問:“你們要談什麼?”

顧息瀾答:“得看你爹圖什麼了。鬧這麼大陣仗,一會兒說是捉拿山匪,一會兒說找姨太太,肯定是另有所圖。這都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今天的課文背會了嗎,要不要再背一遍?”

楊佩瑤道:“今天要學新課,讀熟就可以,待講過一遍,老師才會要求背。我已經讀過好幾遍。”頓一頓,又道:“我們家裏姨太太都在。”

顧息瀾勾起唇角笑,“我知道,這不過是個幌子。昨天晚上抓到一窩聚賭的,兩幫抽大煙的,被抓到那幾人誣陷成江飯店是窩點……我估摸著今天有得談。”

前陣子政府把煙館賭窩封了,那些人沒地方去,就到酒樓飯館開個房間,隻要關上門,誰都不知道裏麵在幹什麼,管也沒法管。

所以抓到一個半個人,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反誣成江飯店是窩點,主要盒子炮頂在腦門上,有兩人嚇得尿褲子,別人讓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

如果省政府趁此下令清查各處旅社飯店,各大商號損失得就不是一丁半點了。

楊佩瑤沒想太遠,可從顧息瀾的笑容裏卻隱約察覺到些許凝重,不無擔心地問:“會不會打起來?”

“想什麼呢,真打起來杭城就亂了。”顧息瀾這次真正被逗笑了,“為了各自利益也不能打,最多就是拉鋸,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直到大家都能接受的地步,或者還能一起去吃個飯……你別想那麼多,你爹是我老丈人,為了咱倆的親事,能讓我總會讓的。”

楊佩瑤羞紅了臉,“呸”一聲,“我又沒答應結婚。”

“談戀愛必須要結婚。”

楊佩瑤分辯,“那可未必,說不定談兩個月覺得合不來,不能硬往一起湊啊。”

“肯定合得來。”

“誰給你這麼大的自信?”楊佩瑤小聲嘀咕。

顧息瀾耳朵尖,聽到了,微笑道:“我自己想要什麼,還能不知道?”

語氣篤定簡直想讓人抽他。

就好像楊佩瑤已經貼上了他的標簽似的。

楊佩瑤故意氣他,“我就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想多試幾個,這個合不來換下一個,還合不來再換一個……會長,建議您也多談幾次,說不定能遇到真正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