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奎還沒走,迎上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校長怎麼說?我已經聽說那些閑言閑語,肯定是張培琴故意針對你。”

楊佩瑤擠出個笑容,“沒事。”

一邊收拾書包。

看到裏麵的信封和菊花,楊佩瑤猶豫數息,把信紙撕碎,連同菊花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雖然今天的事情跟程先坤並無關係,可他的信卻是引子之一。

入學短短幾個月,她已經第二次違反校規了。

被處罰,總歸是件讓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楊佩瑤收拾完書包,看到高敏君的書包還在,她又去參加排練了,也不知幾時才能結束。

邱奎等將教室門掩上,跟她一起往外走,“張培琴家裏有背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要當心些。”

楊佩瑤打起精神,滿不在乎地說:“我爹還是都督呢,怕她幹什麼?”

邱奎彎唇笑笑,“之前真沒想到你是那種權貴家庭出身的小姐,覺得你很靦腆和氣,那天你跟我說過那些話,我才發現你挺豪氣的。”

楊佩瑤反問:“你確認是豪氣,不是匪氣,也不是霸氣?”

邱奎認真地說:“是豪氣,就是見過世麵,而且有雄心壯誌的人才能說出那樣的話……我還是眼界太窄,隻顧眼前這點困難了,沒想那麼長遠,枉為男人。”

他臂上仍舊帶著黑色袖箍,他姐姐還未曾過完七七。

楊佩瑤掃一眼刺目的黑袖箍,汗顏道:“你不用誇我,你已經相當出色了,真的。”邱奎沒法跟她比,她不是眼界寬,是因為從百年之後穿越而來,這些事情她讀過、見過。

邱奎隻當她謙虛,對她印象更好。

說著話,兩人走出校門。

程信風手裏提四隻大袋子,站在黑色的別克汽車旁等。

楊佩瑤猜想是做好的褲子,因不願費事解釋,便對邱奎道:“我家裏來人接了。”

“那明天見,”邱奎朝她揚揚手,“我去坐電車。”

楊佩瑤叫住他,“邱奎,咱們一起努力吧,為民族之興旺而奮鬥!”

邱奎鄭重點點頭,重複一遍,“為民族之興旺而奮鬥!”再度朝她揮揮手。

楊佩瑤默默歎了口氣。

她本來想說“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因為這句話就掛在嘴邊,可即將出口的瞬間又改了。

這句話是屬於總理的。

總理是她最崇拜的人,容不得半點不敬。

目送著邱奎走遠,楊佩瑤看向程信風,“是褲子嗎?”

程信風點點頭,“二少爺從南涪拿回來的,一共五套十五條。”說著,將袋子放到車後座,“我送三小姐回去。”

楊佩瑤情緒低落,也不願拎著大包小包趕電車,悶悶地說聲“謝謝”,坐到副駕駛位。

程信風疑惑地打量她幾眼,“三小姐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楊佩瑤不想說。

告訴他就相當於告訴顧息瀾,她才不想又被抓住把柄。

默一默,小聲嘟噥道:“你不用管我,反正我又不領你的情。”

程信風唇角彎了彎,“會長領情。”

楊佩瑤撅起嘴,“別提他,心煩……不過借他名頭上個學,他就把自己當祖宗了,管天管地的。”

程信風錯錯牙,沒吭聲。

不多時,到達文山街。

王大力仍舊在門口晃悠著等。

程信風先給楊佩瑤打開車門,把袋子拎出來直接交給王大力。

王大力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上次三小姐看到這人還火冒三丈,前天晚上卻坐這人的車回來,今天又是被他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