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不是可以把長度從腳踝截短至小腿肚,甚至剛過膝頭?

或者改成直筒長褲,褲腳也搭配跟襖子相同顏色的襴邊?

再或者改成風靡大江南北、火爆國內國外的闊褲腿?

楊佩瑤腦中浮現出各種靈感。

單是襖子就有衣身可長可短、領子可高可低、腰身可鬆可緊,袖子可做成九分袖、七分袖、半袖以及短袖。

跟裙子或者褲子組合起來又有好幾種搭配方式。

楊佩瑤不停地畫著,等感覺胳膊發酸,看一眼手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她不敢再耽誤,匆匆忙忙洗把臉上床躺下。

似乎剛闔眼,就聽外麵風雨大作,雨點不停歇地敲打著玻璃窗,讓人難以入睡。

第二天睜開眼已經七點十分了。

她七點半之前必須要出門,否則會遲到。

楊佩瑤一個激靈坐起身,飛快地穿好衣裳,衝進衛生間梳洗好,抓起書包往樓下跑,差點與上樓的春喜撞個正著。

春喜笑道:“早飯擺好了,正要來叫小姐。”

楊佩瑤又看眼手表,七點二十,有十分鍾的時間吃飯。

她鬆口氣,對已經坐好的楊致重與太太招呼聲,解釋道:“下雨沒睡好,醒得遲了。”

太太和藹地說:“坐下吧,不用急,韋副官在外麵等著了,待會兒他送你。”

楊佩瑤點點頭,拿起隻煮雞蛋,輕輕敲開外殼,正剝著,聽到楊佩珍開口問:“母親,雨還沒停,我怕踩濕鞋子,一天沒得換,能不能讓韋副官到鬆山街繞一下?”

太太笑道:“行。還有阿鴻也一起。”

楊承鴻在鬆山國中念國二,鬆山國中與鬆山高中雖然各有各的校門,各掛各的牌子,裏麵是通著的。

實際上就是一個學校的兩個分部。

吃完飯,楊佩珍慢悠悠地擦擦嘴,“我上樓拿書包,順便穿件外套。”

楊佩瑤道:“姐,你快點,三十五了。”

楊佩珍答應聲,卻是好半天沒下來。

楊佩瑤看眼手表,打發春喜去催,春喜見她著急,小跑著上去又小跑著回來,“二小姐在試衣裳,拿不定穿哪件外套。”

楊佩瑤無語,對春喜道:“跟二小姐說我先走了。”

剛說完,見楊佩珍從樓上下來,麵色有些不虞,“才幾分鍾就催來催去的?”

下雨天,楊佩珍舍不得穿十六塊錢的風衣,就挑了件荼白色開衫配玫紅格子旗袍,走到一半發現腳上的黑皮鞋跟衣裳不搭配,顏色重了些,皺皺眉,“我換雙白皮鞋。”

楊佩瑤著急地說,“這樣挺好的,用不著換,我要遲到了。”

“就三五分鍾,很快的,下雨天,遲到會兒沒什麼。”

楊佩瑤氣不大一處來,“學校定下8點上課就得按時去,否則定校規有什麼用?我沒法等你,你叫黃包車吧。”

“憑什麼?”楊佩珍在樓梯上站定,高高地俯視著她,“家裏汽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怎麼不叫黃包車?怕遲到就早點叫黃包車走,難不成大家都得圍著你轉?”

太太最近犯了舊疾精神不濟,正在廚房交代按照舊方子煎藥,二姨太見楊佩環穿得少,帶她上樓加衣裳,四姨太因巴望著生孩子,昨晚跟楊致重折騰得有點狠,早晨沒有下來吃飯。

隻三姨太在飯廳。

所以楊佩珍才會這麼囂張。

三姨太聽到兩人爭吵,卻沒作聲。

要是有別人在,她早就喝止楊佩珍了,可既然身邊沒人,她便裝作沒聽見。

其實她心裏也不忿,都是楊家小姐,憑什麼楊佩瑤事事都要拔個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