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哂然一笑,從身後少年的托盤上換了隻茶碗過來,“不如以茶代酒?”
道之笑道:“正合我意。”
孔雀正起身倒茶,卻忽地扭頭看向微波粼粼的湖麵,“時候倒掐得好。”
道之且順著他目光望去,湖裏荷花竟然同時綻放,悠遠笛聲與清幽荷香一同傳來,道之隻覺肺腑生香,暢快至極。
直待曲畢,孔雀又湊在道之耳邊道,“我精挑細選的徒弟,您瞧著怎樣?”話音未落,湖心蕩開層層漣漪,一位青衣少年破水而出足踏片片蓮葉乘風飛入涼亭。老實說,青衣少年外在容貌身姿都輸給孔雀一籌,更何況這小小的亭子裏還坐著瞧了就讓人挪不開眼的持夙老祖。道之坦誠評價道:“瞧著還好。”
孔雀語速頗慢吐字清晰,聲調婉轉間別有韻味,“您看得過眼就好,我還一直擔心有小孔掌門師兄弟珠玉在前,這孩子隻怕有如糞土了。”言畢,笑了笑又慢悠悠道,“有您看顧著,我也安心了。不瞞您說,我前幾天才出關並不認得貴人,剛才把您錯認成榮王妃了,還惋惜了好一會兒呢。”
紅狐狸忍不住說道:“師兄,寧王妃身上那強悍印記你如何感覺不到?隻那氣息便足令我等心生畏懼。”
孔雀略有慚色,但仍辯解道,“榮王榮王妃也與小孔掌門私交甚好,種下印記也不是不可能嘛。”
紅狐狸不想再搭理師兄了:高階修士布下的印記玄妙無比,費元神費靈力甚至還小耗壽元,若非極為重視之人誰肯白費這心血?
榮王妃見狀抿嘴一笑,“多謝你奉承我。”
持夙傳聲給道之,“我這大徒弟想法總是很怪。他沒有壞心,若是冒犯了你,侄媳婦兒瞧在我麵子上別跟他一般見識。”
持夙是長輩還是高階修士,本不必這麼客氣,此番卻有些刻意了……莫不是有求於青玉哥哥?道之立即心靈感應召喚青玉,青玉這邊正端著酒杯說笑,也樂意被道之打擾,解釋得很是仔細:
通常情形下,做徒弟的除了在自己本門修煉以及外出曆練之外,還要別的門派修士底下修行一段時間,得到正經師父和臨時師父的雙重認可並昭告整個修真界後,才有收徒以及自立門戶的資格。持夙疼愛嫡傳徒孫,一心想替他打響聲名鋪好道路,持夙便來央求青玉——玄天派乃是修真第一牛,玄天派掌門更是牛中之牛,以前也曾有寥寥幾位修士有這個臉麵求到青玉麵前,他倒沒推脫但也隻是把人交給師弟們代為照看,而這回他竟是親口答應持夙:你這徒孫我親自教導。
持夙先喜後憂,“小孔掌門有什麼事要用得到我不成?”按照修真界的規矩,同為高階修士,持夙應與青玉平輩往來,實際上持夙修為較青玉遜色不少,即便有成王妃的身份,她也從肯不拿大。
青玉笑問:“嬸子你說呢?”
之後道之再問,青玉不肯明說,隻道你晚上就知道。
青玉忙於和道之心靈感應,酒桌上沒怎麼開口,成王雖然猜著他在與別人傳聲交流仍忍不住打趣道,“和誰說體己話,還是覺著我跟榮小子人老珠黃煞是無趣,”說著遞了個盛滿酒水的海碗過來,“別以為你是咱老孔家第一朵嬌花我們就總得憐惜你。”
隻要青玉樂意,道之便能借著青玉的感官察覺他的周遭情景動靜,這會兒聽見成王所說不由拍手笑道,“不如以後就叫你嬌花哥哥。”
青玉也不生氣,接過酒碗一飲而盡,偏向道之淡淡道,“別讓人家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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