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當遮羞布。”
這句話一下子把道之逗樂了。確實有坐穩內宅且有遠見卓識的夫人出謀劃策,並且丈夫十分樂意聽取,最後傳為佳話的,但顯然從諫如流的男人不多,有能力勝任軍事謀士的女人也不多。
青玉能看穿道之此刻想法似的,“不妨事,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道之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已經答應了。”
青玉懶洋洋道:“是答應了,我還可以反悔啊。”
道之從沒想到青玉說正事還能耍賴,登時就不行了,“你真的是孔青燁麼?”
“貨真價實,”青玉抓了道之的手就往自己腰處引,“不信你可以摸……”
這可是在緩慢行進、眾目睽睽之下的步輦中……
道之隻剩在無力和窘迫之中飄蕩了,卻忽然靈感驟現,摸著了點門道,“青玉哥哥,你是太得意還是愁壞了?”
一語中的,青玉瞬間換了姿勢,正色道,“都有。若不是因為要跟你成親而高興到不行,有誰敢跟我討價還價。”
道之腹誹:果然皇帝的便宜不好占。她琢磨下,才緩緩道,“聽說宰輔與吏部尚書坑壑一氣,戶部那位是個牆頭草,就是說兵、錢、人沒有一樣皇上能牢牢捏在手裏。當然皇上這一年多時間也幹了不少事,比方說安撫宗室,成功挖了不少牆角,兩方勢力此消彼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成王與守邊幾位將軍們一同進京述職的時候便是兩方撕破臉之時,第一個戰場麼自然是吏部了……我仔細算了算還是皇上手裏的牌稍微少一點,但是青玉哥哥你坐鎮京城,兵力優勢劣勢也就沒什麼意義了,而且你前些日子一直韜光養晦,迷惑麻痹的不全是皇上還有敵人。”頓了頓,她又道,“咱們周朝如今上上下下毒瘤太多了,譬如人染沉屙不能一味下猛料,隻能耐心溫養徐徐圖之。直接給那些貪官汙吏奸臣佞幸個‘痛快’,對你來說才最是省力,但我猜你為修世間情不可如此行事。再說轉去吏部,你煩惱少不了:那幫子人對你不敢頤指氣使,陽奉陰違卻是肯定的……爹爹任主考那年提拔的士子如今還在朝中的不多,品級不過四五品,但勝在精熟事務,這些人不知道還肯不肯賣爹爹麵子,我回去列個單子給你。”
道之還想說有兩個封疆大吏的副手在娘親去世後還送消息來,他倆是爹爹最為信任也是釘下的最深暗線,卻驟然發覺青玉牢牢盯著她的臉已有段時間,這目光的熾熱並不亞於梅花三弄的那晚,道之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青玉忽然扯著嗓子吼道:“得妻若此,得妻若此,隻羨鴛鴦不羨仙!”
二人周圍的防護罩不僅可以防止“異物入侵”,還有隔音的效果,哪怕青玉最後喊到聲音都有些嘶啞,道路兩邊圍觀的老百姓也沒瞧出半點異常。
道之猛然醒悟:他明明可以抽身事外,卻明知艱難還要趟這攤渾水,除了責任感三個字之外再難有別的解釋。早年繁盛富強與如今的表麵光鮮內裏卻千瘡百孔的故國家園,兩相對比,完整而確實的激起了他的鬥誌。
道之趕忙找了個梨子出來,仔細拭淨之後塞在青玉手裏,“潤潤喉嚨。”
青玉一眼瞧見抱著梨子的帕子,邊角有朵栩栩如生的蘭花——當然是道之親手所繡。他接過梨子咬了一口,順勢從道之手裏抽走手帕,大大方方的塞進自己袖裏……沒收沒商量。
作者有話要說:又月更了,實在羞愧,這章就“食言而肥”一點吧。
☆、看了又看
回了王府歇息一陣,等日頭不那麼毒,青玉與道之一同“檢閱”王府,實地考察一番之後才好決定哪裏該拆哪裏該修整哪裏要新建。平心而論,先帝雖不待見青玉,但封地和開府都是按著規矩來的,一點沒克扣沒為難,寧王府也和其他王府一樣的地盤大房子多,其間亭台樓閣層層疊疊高低錯落,一連走了好幾處院子花園,道之那踩著尖頭高跟繡花鞋的雙腳開始火辣辣的又脹又痛——周朝女子不纏腳,除非懷有身孕,不然不管是出屋或者見人,都要穿這種看起來很美、走起來不輕鬆的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