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卻還是強忍住傷心,瞪著他說:“請問我哪裏不要臉了?就算我不要臉那關你什麼事?我是一個人,又不是你養的什麼阿貓阿狗,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憑什麼我要對你卑躬屈膝?憑什麼我要事事都受你管製?”

他冷笑道:“梁滿月,原來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在你眼中,我就那麼可惡?”

“對,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受夠了!”我脫口而出。

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摔門而出。

我靠著牆壁蹲下來,放聲大哭。

從來不知道,戀愛竟然會有這麼令人心痛的時候。那種又生氣又委屈卻還是心有牽掛的感覺,讓我心亂如麻。

我和哥哥一個星期沒有說話。

他很少回家,即使是回家,也冷著一張臉假裝沒看見我。連嬸嬸都看出我們之間有些不對勁。

她悄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於是她就去數落哥哥:“劉成蹊你有沒有出息,你都多大個人了,還欺負你妹妹,你麻利兒地快給你妹妹道歉,要不然就讓你姥爺收拾你。”

他也不反駁,麵色不變,充耳不聞。

嬸嬸見我們都這樣,歎了一口氣,也不管了。

一個星期以後,我顧不上和哥哥的冷戰了。我沒精打采地跟嘉馨通話的時候,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滿月,我要結婚了。”

我“哦”了一聲,幾秒鍾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我抓緊了電話尖叫道:“你說什麼?你要結婚了?!”

“滿月你別激動,”嘉馨在電話那頭無比鎮定,“沒錯,我是要結婚了。”

她結婚的對象,竟然是蘇冽。那個我早在八百年前就忘記了的蘇冽,他竟然再一次殺了出來!

我真的必須承認,吳嘉馨的動作永遠都比我的思想還快。

這種時候,我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小痛苦小悲傷。嘉馨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和她聊到半夜。

我們在我的房間裏,如同小時候一般,躺在一張床上,聽她指點江山一般描述她的戀愛史。

從開始時蘇冽裝作不認識她,到他終於接受她,再到他終於向她求婚,嘉馨整整用了五年時間。

我不敢相信,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嘉馨經曆過那麼多的悲傷與喜悅!我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重新找回了蘇冽!

ω思ω兔ω網ω

嘉馨為了蘇冽,從溫暖的南方去了寒冷的北方,從熟悉的家鄉去了陌生的城市,即使滿身風雨,也仍然保持滿腔熱血,堅定不移地守在蘇冽身旁。她忍受孤獨,忍受蘇冽的視而不見,忍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一直到連他周圍的朋友都看不下去而質問他:“蘇冽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這麼好的女孩你怎麼狠得下心?”

嘉馨複述這句話的時候還在笑,而我看著她的笑臉,卻隻想大哭。

我心疼地抱住嘉馨,說:“你總說我傻,你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不就是一個蘇冽,至於嗎”

她低聲說:“是啊,不就是一個蘇冽。可是,這個世界上我就隻愛這一個蘇冽。”她隨即笑了笑,“誰叫我就喜歡他了呢,我拿他沒辦法。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那時候我經常這麼安慰自己。”

嘉馨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那時候我半夜裏總是偷偷地哭,我想我爸媽,想家,想你,想這裏的一切。可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你們瞧不起我,罵我沒出息。我不是沒想過放棄,有一次他喝醉了對著我叫出別人的名字,那時候我是真的想放棄了。可是第二天他醒來對著我微笑的時候,我又鬆不開手。”

她的聲音終於有些顫唞,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滲入我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