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月,過來。”
我假裝沒聽見。
“咳咳咳咳咳!”
苦著臉看了看哥哥的房門,我認命的推門進去。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我。
我覺得十分窘迫,不敢看他,眼神轉到書桌上的模型上。
他一直盯著我,我一直盯著模型,這個狀態持續了五分鍾。
然後他終於開口說:“我要喝粥。”
我慶幸早上的粥還有剩的,於是下去熱粥。
剛剛把粥端上來,他又不想喝了,說:“我熱。”
於是我將空調的溫度調低了。
結果沒過十分鍾,他又說:“我冷。”
於是又將空調的溫度調高。
“我要喝水。”
我將桌子上的水遞過去。
結果他看都不看一眼,說:“我要熱的。”
看著床上麵帶病容的哥哥,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克製住自己沒將手中的水潑出去。惡人病了就不是惡人了嗎?不,他比以前更可惡。
熱水端上來的時候,他又搖了搖頭,說:“我要吃蘋果。”
我頓時好想將手中的熱水潑向自己。
“您、有、什、麼、事、能、一、次、說、完、嗎?”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哥哥點了點頭,說:“下次吧。”
然後,他分外無辜的看著我,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眼睛忽閃忽閃的。
我憤慨的轉身,“噔噔噔”的下樓,抱著水果筐上來,拿著水果刀一點一點將皮削掉,遞到他麵前。
他估計是燒的太狠了,眼睛跟燈泡似的亮亮的,看著我說:“你吃吧,我不吃了。”
我看了看左手的蘋果又看了看右手的刀,開始回想之前看過的TVB劇集和柯南,盤算著到底要不要一刀結果了他然後偽造成他是自殺的。
終於我還是放下了刀,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恨恨的對著蘋果啃了一大口。
他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我啃蘋果,表情非常溫柔地說:“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吃蘋果。”
我一愣,原本還憤憤不平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變得很亂,我沒有說話,也不敢看他,隻好假裝專注地啃著蘋果,有一下,沒一下……
我剛丟掉蘋果核,哥哥拍了拍床沿說:“過來坐。”
我馬上警惕地說:“幹什麼?”
“過來,我們說說話。”他好脾氣的說道。
我還是不肯,說:“有什麼話就這麼說。”
“就我這樣,還能吃了你?”他慢悠悠的說,“難道你忘了,我是怎麼生病的?”
還是這麼個壞脾氣,剛才的情緒一掃而空,我暗罵了一聲“無恥”,慢騰騰地走了過去,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敵人的無恥程度,忽略了敵人的狡猾程度,錯誤地判斷了雙方的體力懸殊。
即使是在病中,哥哥還是飛快的伸出手一把將我扯了過去,用腳踢了我腳上的拖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摟在懷中。
我大驚,奮力掙紮,喊道:“放開我!”
他卻越來越用力,不僅雙臂抱住我,腿也纏了上來,壓住了我的腿。
我掙脫不開,大聲質問:“你要幹什麼?!”
“別動,”他的頭湊了過來,有溫熱的氣體噴在我的脖頸處,“讓我抱抱。”
這樣親密的姿勢,讓我麵紅耳赤。不知道為什麼,一種羞恥感從我的心底緩緩升起。我心中一急,眼淚就掉了下來:“你快放開我。”
“不放。”
見我哭泣,他的手臂鬆了鬆,卻還是不肯放手,深色的眼睛默默地看著我。
我忍住眼淚,不甘示弱地瞪他。
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抹掉了我臉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