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為了你,快睡覺的時候我吃了兩個冰激淩(3)

我不過就是在外麵跟同學吃了一頓飯,沒有及時回來幫他做作業,就被他這樣羞辱……誰不三不四了?就隻有他的朋友是好人,我的同學就不三不四了?

“怎麼不說話了?自己也知道理虧吧!那以後就少在外麵野,去做作業。”他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顧自地把作業遞了過來。

我沒有接,隻是無聲地流淚。

他終於注意到我的沉默,仿佛還有些吃驚地問:“你哭什麼?”

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喂!喂!你怎麼了?說你兩句你就哭,太沒用了吧!”

我不理他,繼續哭著,哭得越來越傷心。他有些手忙腳亂,抓了紙巾往我手裏塞,我也不接,任由紙巾全部掉到地上。他沒辦法,終於自己拿起紙巾試圖抹掉我臉上的淚水。

我躲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回到房間使勁關上門,便撲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討厭他!我討厭他!我恨劉成蹊!

好想回家,卻不知道哪裏才是我的家;好想撲到一個人懷裏盡情地哭泣,訴說我的委屈,卻沒有一個懷抱是屬於我的。

我再也不想理劉成蹊了,我再也不會幫他做作業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情緒仿佛都在此時爆發。委屈、憤怒和一直以來處處小心翼翼的複雜心情交織在一起,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哭到最後,我已經忘了剛才劉成蹊的那些話,心裏那份以為已經放下的怨恨又重新浮了起來。我恨爸爸媽媽,他們為什麼要生我出來?生我出來為什麼又要離婚?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

哭著哭著,我終於沒了力氣,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我的眼睛又紅又腫。我努力地想睜大,想讓它看起來沒那麼糟糕,卻沒有作用。好在叔叔嬸嬸不在家,隻有陳阿姨在打掃衛生。聽見我下樓的聲音,她沒抬頭,隻是說:“圓圓起來了,你嬸嬸剛出去,叫我告訴你穿好衣服吃好完飯在家等著她,一會兒帶你剪頭發去。”

“嗯,知道了。”我興致不高。

陳阿姨抬頭,看到我的樣子,眉毛頓時挑得高高的,說:“哎喲我的天,眼睛這是怎麼了,怎麼腫成這個樣子?” △△

我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但陳阿姨已經放下手中的東西,去衛生間拿了熱毛巾過來。她讓我坐在沙發上,仔細地把我的頭發分到旁邊。熱毛巾敷上了我的眼,她一邊還在碎碎念:“一看就是哭了大半夜,什麼事哭成這個樣子?”

“就是跟同學鬧了一些矛盾……”

“嘖嘖,小孩子,有什麼矛盾好好說就行了,是不是別人欺負你了?欺負你了你就跟你叔叔嬸嬸說,他們還能讓你受了委屈?”

“沒有,沒人欺負我,就是一點小誤會。”

“小孩子有了誤會好好解釋清楚就行了,你就是膽子太小,心眼兒太實,受了委屈都不肯說,隻知道自己哭,下次不要這樣了……”

陳阿姨還在說著。她的手雖然有些粗糙,卻十分溫暖,聽她那樣說著話,我的心裏又是一陣委屈與傷心,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我卻努力忍住了。

“阿姨,你別跟我叔叔嬸嬸說好不好?我怕他們擔心。”我小聲地請求。

陳阿姨頓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卻沒再說什麼。我知道她是答應了。

眼睛被熱毛巾敷了一會兒,果然好了很多。我又去洗了一把臉,吃完早飯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來紅腫的痕跡了。我努力地對著鏡子擺出一個笑容。很好,就這樣。

嬸嬸帶我去剪了頭發,快要披肩的長發一會兒工夫就變成了可愛的娃娃頭,我個子本來就不高,這樣一來顯得更加嬌小。後來,我又陪嬸嬸去買衣服,中途還被誤會成了小學生。嬸嬸笑著跟店員解釋說我已經初二了,卻還迎來一片稱讚。

“真是看不出來,你看起來三十都不到,小孩子都這麼大了。”

我心中一抖,眼睛不敢看向嬸嬸,她卻沒有否認:“怎麼會三十不到,都快四十了。你可真會說話。”

“那肯定是小孩子聽話,你不用操心。”

嬸嬸笑眯眯地看了看我,說:“那是,我們家圓圓確實聽話,從來不讓我操心!”

我忍不住用力握了握被嬸嬸牽著的手,卻換來她更溫暖有力的回握。

有一種暖暖的感覺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心,我看著嬸嬸的側臉,覺得她的臉上仿佛有光芒迸發,那樣的親切,那樣的柔和。這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好愛好愛她。

我愛嬸嬸,也愛叔叔。在那段時光裏,我是多麼地感激他們,又是多麼希望自己真的是他們的孩子。

原本別扭而沮喪的心情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讓我覺得連劉成蹊都似乎不那麼可惡了。

晚上的時候有人來敲我的房門,我開門,竟然是劉成蹊。

我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他不會又要來罵我吧?

他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