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扭扭腰：“那就好，大蘋果不要讓我失望哦~~~哼哼~~~~”
目送著變態的始祖離開，蘇塵也起身準備正式的第二場考試。
——五年後，西索，我跟你打一架。
——這是我輪回幾世都沒有達成的約定。
——如果能活下來……
她向尼特羅微微點頭致意，深吸一口氣，從懸崖邊墜了下去。
閉上眼睛，周圍是一片黑暗。
卻像是黑暗中有一隻手指，突然按下了錯誤的開關，一切重新倒回最開始的那個起點。
就像是切割在皮膚上的微小疼痛，順著每一條神經，迅速地重新走回心髒，突突地跳動著。
就像那些被喚醒的記憶，沿著照片上發黃的每一張臉，重新附上魂魄。
就像那些倒轉的母帶，將無數個昨日，一跳幀的形式把心房當作幕布，重新上演。
就像那些沉重的悲傷，沿著彼此用強大的愛和強大的恨在生命年輪裏刻下的凹槽回路，逆流成河。
有人接住了自己。
是肖遠。
“蘇塵，你不想活了嗎？！”肖遠無光的眼睛散發出絲絲焦躁和氣憤，“不用任何能力，就這麼墜下來，你當真以為自己命已經長到不會死的地步了嗎！”
蘇塵睜開眼睛，悲傷盈滿了灰色的雙眸。
“我想起來了，那本書，是叫《悲傷逆流成河》的，是郭露學姐，最喜歡的一本書。”
肖遠像是想到了什麼，抱住了蘇塵。
“我想起來了，郭露學姐已經死了……”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打壓了負麵人格，化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然後，故意用低級的攝魂取念試探我，她料到了我一定會殺了她，所以……所以……”
“我殺了她，肖遠，我殺了她。在剛進入獵人會場的時候，我就殺了她。”
她沒有鬧，也沒有大喊大叫，隻是緊緊地抱住肖遠，像迷路的孩子似的，害怕地流下了眼淚。
肖遠抱著蘇塵回到地麵，不顧周圍人疑慮的目光，抱著她走進了飛艇的休息室。
他抬起蘇塵的頭，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聽著，蘇塵，你沒有錯。”
“這是郭露學姐的選擇，而你，達成了她的願望。”
“郭露學姐不會怪你，所以，你不要讓她傷心。”
蘇塵沒有回他的話，隻是搖搖頭。
“但是，我還是殺了郭露學姐不是麼，肖遠。”
“如果……我那時再多注意一點，就一定能發現那個女孩兒是郭露學姐的。”
“如果……我那時……再冷靜一點，就能夠發現那個女孩兒的眼睛裏是滿滿的釋然和祝福。”
如果，我再注意一點，就不會忘記，那個女孩兒流血的嘴角吐出的那幾句破碎的話。
——加油啊，蘇塵。
“一切都是我的錯，肖遠。”
是我的錯，是我一直沉迷於過去的仇恨和痛苦裏，以至於丟失了曾經那種看破人靈魂的力量。
我親手殺了郭露學姐，而不是穿越大神。
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恨肮髒無力的自己。
如果不是我一直沉迷於過去的泥漿中不肯出來，也不會丟失了曾經那種看破人靈魂的力量，也不會無法識別出你，更不會救不了你。
郭露。
我欠了你太多的情，我欠了你太多的意。
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辜負了你的一片祝福。
現在才想起來，我對二十年後的你隻有一張照片的回憶，隨著時間流逝的記憶，沒有你被我殺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