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預兆

上官追一直到淩靜有了固定的住所才離開。

他終於明白那種揪心的感覺是什麼了。愛情,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給他碰到這種事情。

他,一個十四歲正當成長成才的少年,愛上了一個十九歲的,嫁過人的,現在還有孩子的女人。

但是他情不自禁,他真的無法約束自己不越過道德的底線,讓這一切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失。

情不自禁,這個曖昧的詞語怎麼會出現在這種時刻?

上官追不知道,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想一想以後該怎麼做。他想保護淩靜,將這個他愛的女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現在才發現,覺得自己很愚蠢——十四歲的少年,在經過了五年,才忽然發現,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但是他知道現在的沒有那個能力,更有甚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這以後,他應該做些什麼才能滿足自己不道德的欲望。

十九歲的年輕姑娘有了一個十四歲少年的孩子,在世人眼中可能會變成千奇百怪的傳說。這些,他現在根本無法處理。

靜——請允許我這麼叫你——等著我過來!

成長,無限製地成長,讓自己成為獨立的人,成為一個不需要依靠不必要人和事的人!這句話也許很拗口,很難懂,但他就是這麼想做。

上官追不知道他將來其實會後悔,後悔在今天他那麼多慮,那麼愚蠢。

***

上官追是討飯回的周家,他有武功,卻不能用,這是他對自己無能的懲罰。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才來到周家,發現周家其實是一個表麵道貌岸然,骨子裏卻是鄙視窮人到極點的富豪。

富豪?富是有,豪倒不見得。

上官追冷笑一聲,繼續過著自己以前的生活。不過,他現在又有了新的想法。

周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他要成長,在之前先要還清周家的債,要在別人麵前表現出忠於周家的態度,逐漸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麵的男人。

這個時候,周家大概會注意到他這個外戚的存在了。周家這一代人丁異常單薄,他回來的時候,周波濤已經再婚幾乎兩年了,聽說那場婚禮排場異常地大,讓很多沒見過世麵的小市民好好長了一回見識。

唉,聽說木氏賢良淑德,當初還在挽留原夫人的,結果人家妒婦不領情,硬是討了休書離去。這能怪誰?隻能怪那女人咯。

上官追變成了一棵生長在貧瘠地帶的野生樹,開始堅韌地在貧瘠的土地中吸收任何他所需要的養分,擴大自己的枝葉,讓自己根深蒂固。

然後,他將自己所賺的財富一筆一筆記上賬目,讓周家的族長親口說出他還了多少錢之後,就再也不需要還人情債了。

白紙黑字的證明,上官追所需要的,正是這種證明。

當然,這五年,他也不是沒有看望過淩靜。

那流浪的兩年中,他來到京城,繼承下了上官本家的遺產,然後又輾轉回到周家,開始自己的謀劃。

五年了。哈哈!

他又想到去年夏日的時候,他在窺伺之中看到的美人,那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照的他心猿意馬,雖然到最後,他還是默默地放了一件衣裳在那邊。他想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這些年一直沒有變化。

他找不到任何同情的成分,隻知道若在將來沒有她的存在,他的世界再也不會有別的顏色。

他想將她擁在懷裏,永遠地抱著……

然而,命途多舛。

神看著自己的子民在痛苦和傷懷中掙紮不已,看著他們像毛毛蟲一樣,對自己的生命感到無能為力,卻一臉微笑著看著他們是否會堅忍不拔。偶爾遇到幾個喜歡的,賜予他們完全的幸運命運。

當上官追明白事情已經成熟,他可以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他發現他再也找不到淩靜了。

上官追忽然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他想成為她的依靠,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麼也幫不上。

他要找她,無論天涯海角,隻要是有任何消息,都無所謂!

他不知道淩靜會在何方,但是他知道,就算白頭,也一定要將她從茫茫人海中揪出來,成為自己合法的妻子!

***

渾渾噩噩。

上官追找了快四年,卻是永遠的躲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