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多了,我自然隻是看看,不打算救。”老頭子沒有接翎欽堯的水,煙杆在手中把玩著,老頭子挑了挑眉,伸手扣住迷娃的手腕。
“龍圖。”
翎欽堯神情淡漠的說,仿佛不久前為保存一張龍圖寶藏,受盡艱難的人不是他一般。
迷娃的脈搏平穩,氣息緩和,內行心法運轉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老頭子號了會兒脈,眉頭忍不住皺起,抽了一袋煙才緩緩看向身後一直目端神寂的王爺。
“王爺若是要把地圖給老頭子,老頭子自然會開心的要死,不過老頭子現在確實看不出這個小娃娃除了腹中空空,還有其他毛病~≧▽≦)/~”
老頭子深深地吸了口煙,搖頭歎息。似是為那與他失之交臂的寶藏地圖默哀,施施然地拿煙杆拍了拍翎欽堯的肩膀。
收工,回家,睡覺……
翎欽堯望著那昏黃燭光之中,容色豔麗的迷娃,一時間,心下竟有些隱隱作痛。
“王爺在看什麼?”
迷娃躺在床上,手指在腹部紅色的綢布上徘徊,靜若處女,端的是無禮至極,卻偏偏讓人覺得她這樣是再正常不過了,沒有半點無禮之處!
“在看阿迷是否正是如此討厭本王,跟本王待在同一輛馬車竟是讓阿迷如此遭罪!”
翎欽堯一鄭衣袖,帶起一陣風聲。
迷娃垂著的眉睫輕顫,坐了起來,張了張紅唇,要說什麼,卻是又吞了回去。
她不敢做聲,
寂寂長夜,畫雲樓中,
一站一坐,
相顧無言。
迷娃坐直了身,嘴角泛起一個淡定的笑,緩緩的說:“王爺多慮了,王爺乃萬千金貴之身,迷辭本賤如草芥之命,根本沒有可比性,談不上什麼厭惡……倒是王爺放著自己姬妾不顧,深夜綁來迷辭,不知王爺是何意?”
“你怎麼可以這般看自己……你本是鬼堡,之主,卻投身豔門……本王,本王怎會看上你這麼個女子!”
翎欽堯奪門而去,迷娃撫摸著紅綢的手一頓,如羽扇一般的眉睫輕顫,耳畔聽著風聲搖曳燭光。
這一夜,翎欽堯在床塌之間蹍轉反側,不曾入眠。
這一夜,燈光搖曳之下如花開萬丈軟紅的人,心思百轉。
次日早上,良辰美景到王府接迷娃回無雙教坊,翎欽堯沒有阻止,甚至沒有出現,因為他早早的便身穿朝服,去了金鑾殿中。
桃花流轉,卻隻是風流分付……
迷娃最後回頭“看”了眼畫雲樓,轉身踏進一輛樸素的軟轎,從後門離開。
無雙教坊中,舞姬姑娘們新一日的訓練又開始了,坊中各處都是穿紅戴綠的女子,不過今日坊中姑娘們的訓練比往日好了不少倍!
嬤嬤林茹瞟了眼端坐於風衣亭中的男子,一身青衣繡無數銀色竹紋,眉目如畫,卻是有一種讓女子也要為之黯然失色,此時此刻,他正側著臉看著隔了一條人工河的緊閉著的大門,眼神有些奇怪。
似疑惑,還期待……
“林茹嬤嬤,聽說無雙教坊前幾日來了一個冰山美人,還是從豔門聖地百花穀來的,能否請她出來為付某彈上一曲?”
付梁謀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自己的笛子,青色的,一絲金色的長龍曲直蜿蜒而上,龍頭上兩顆東海明珠發著幽幽的光。
於是,他的思緒飄向初見的那一夜……
他本是衝著翎欽堯而去,到後來,卻被人調戲的心甘情願。
“這,這……”
林茹渾濁的兩眼珠子開始轉了起來,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如富家千金女扮男裝出來的一般的人是誰。
黑儒左護法付梁謀!
武林中的少年豪傑!
當今朝中的狀元郎!
當然,林茹也聽說過,付梁謀為一紅顏大鬧百花穀蘭宮,那個紅顏,便是如今屈膝在無雙教坊中的——迷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