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賭這個。”
迷娃指著紙上墨跡未幹的字,將狼毫放入池中清洗,迷娃寫的一手好字,這要托爺爺的福了,爺爺說,字如其人,所以她從小就努力的寫好每一個字,如今雖然失明,但也能夠控製著字體之間的距離。
“好。”
藥啟看了半天,最後隻發出一個單音,兩人彼此都沒有再說話,隻剩沉默。
燭光之下,桃夭灼其華。
這是一個無言的賭約,雙方的條件不言而喻,彼此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玄墨城,無雙教坊已有數百年的曆史,雖然中間曆經不少戰亂摧毀,但由於後人不斷翻修,所以仍然能看見千年前的景象,數百年來,被十多個皇帝下賜禦用教坊的頭銜,專門為皇室中人提供歌姬,無雙教坊,早已隨它的主人玄墨一起,千古流芳。
然而此時,教坊外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通體玄黑,看不出什麼玄機,無雙教坊中的麽麽卻是衣著莊重,列成兩隊恭候於門前。所以馬車附近駐留著不少行人觀看,究竟是什麼人,可以讓無雙教坊這種地方的人這麼大場麵來迎接。
馬車上下來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婢女,手裏捧著一隻精致的銀色腳凳,如蝴蝶一般跳下馬車,在空中一個飛旋,裙裾如盛開的鮮花一般,隨主人的落下又如謙虛的紳士。婢女安穩的立在地麵上,腳凳放在馬車的一邊。
“姑娘,可以下馬車了。”
馬車裏伸出一隻手。
那是一隻纖若無骨的手。
瑩白如雪。
卻仿佛能夠握起整個世界。
馬車裏出來一個人,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衣裙,裙擺是鑲銀的荷葉邊,行走之間,若迎風擺柳,腰間束著一條紅色綢帶,長發飄飄,遮住了她的麵容,卻也可以想象究竟是怎樣的豔麗明媚如春花,她立於無雙教坊麵前,不知道是她襯托了千年的無雙教坊,還是無雙教坊襯托了這麼個雙十年華的如花美眷,隻是覺得一人一物,相映成輝,光彩照人。
“迷姑娘,您終於到了,老身還以為今日您來不了了。”
領頭嬤嬤林茹迎上前去,將這個來自百花穀的少女接進屋裏。
迷娃點點頭,自從入了這玄墨城,她便感覺著那種熟悉感越來越盛,接連著心跳都在加速。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而又熟悉。
迷娃攀上聽琴樓,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摸過去,感覺著那種家的感覺,心裏越發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