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娃滅了熏香,手裏摸著細膩的紅綢,嘴角挑起的淡笑愈發明豔。
“有個哥哥總是好的。”
“你果真是隻狐狸,路過你手,不死也要脫層皮。”豔九天從厚重的帷幕之下出來,欣長的身體因為伸懶腰的姿勢愈發的纖長。
“門主此話差矣。”
迷娃將紅綢疊起,這本是玄墨城中菩提庵慧心師太用了十年的時間,去天山尋求的一種紅色蠶蟲吐出的絲織就的,這種絲遠比天蠶絲更韌更細,刀劍不穿,水火不進,慧心師太織就此紅綢耗費數年,直到臨死前三個月才完成,將之贈於問劍南宮情也就是南宮劫的父親,由於難以裁剪,直至今日,這紅綢仍是一匹寬七八尺,長三四丈的布。南宮劫的父親珍藏數年,卻被自己的兒子轉手送人,而且還是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子,他非吐血身亡不可。
“迷辭並沒有偷搶,一切不過是哥哥看迷辭手無縛雞之力,怕迷辭受人欺負,心甘情願贈於迷辭的。”
迷娃將紅綢係於腰間,白如雪的衣衫之上,紅色異常顯眼。
“正是這樣,我才覺得你可怕。”
豔九天哼哼唧唧的搓了搓臂膀上的雞皮疙瘩,想要說些什麼,又有些難為情,畢竟眼前這個徒弟雖然可惡,又讓人討厭,不過她除了把百花穀的鮮花消滅了些,還真沒做什麼對她無利的事,反而,豔九天閉上眼,豔門將在下一屆的武林大會中上升一個品介,不再是五大派中最後一派,迷辭也有不少功勞。
“若是門主覺得迷辭可怕,那迷辭離開便是。”
迷娃伸手摸著自己的雙眼,撫著心口歎了口氣。
“別別,你已經拜我為師,卻什麼都還沒有學會便走,出去江湖一定會被人說我豔九天調教不好自己的徒弟。”
豔九天看著那摸著自己的眼睛的姿勢,頓時把要吐出的話吞了回去,當初她給她取名為迷辭,真心的沒取錯,眼前這人雖然不喜言辭,但這人的話卻是真的讓人如墜雲裏霧裏,被耍的團團轉,還要笑嗬嗬的幫人數錢。
“門主果然仁心仁德,不為外界傳聞的一般心狠手辣。”
迷娃放下擱眼睛上的手,淡淡一笑,映襯身後巨弧樸素的帷幕,卻如一隻大搖大擺的搖著尾巴的狐狸。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罵人……豔九天腹誹著,與此人待的越久,越是無法在口舌上占到此人的便宜。
“聽說當日玄墨起家的聽琴樓已被豔門收購為教坊,迷辭想去練練琴藝,不知門主怎麼看?”
迷娃每次聽到玄墨這個詞便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她在玄墨城中感覺到的那種熟悉感……所以她對玄墨這人很是好奇,聽琴樓,她一定要走一趟。
“你的琴藝……”
豔九天頓時有種想跳河的衝動有木有?此人必定是豔門彈琴最難聽的一朵奇葩,隻要她彈琴,方圓三丈的人立馬以催古拉朽般的速度消失不見。若是讓她去教坊,她豔門的金字招牌便被她毀了……
“實在是不怎麼好……”
豔九天無力的說,於是,迷娃又開始灌迷魂湯,當豔九天精疲力盡的走出蘭宮時,心下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夕陽照在迷娃身上,雖然看不到昏黃的景色,還是忍不住文藝了一把。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好一個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夕陽之下,一個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羽扇輕搖間風度翩翩。
迷娃還沒有和陌生人說話的習慣,所以不合時宜的閉嘴不言,否則如此良辰,如此美景,才子佳人,甚是登對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