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睛裏是難得一見的怒火。

“她受了重傷,昏迷四天,休養兩天,你的人在附近應該全都看清楚了,他們沒有向你彙報嗎?!”他的聲音接近於怒吼,她隻聽到一個事實,獄寺原來一直都在。

“你就這麼等不及要殺了她嗎?!”

若葉鬱發現,在她明白這句話之前,她手中的那隻手開始顫唞了,於是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抬起頭她看向他,等他回答,最終他開口,卻不是對她。

他看著紅發青年,說出了見麵以來的第一句話。

“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他微微彎腰致意,動作優雅驕矜。

說完,他蹲下`身來,在少女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打橫抱起,再起身依舊站的筆直,若葉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她發現即使過了十年,獄寺似乎依舊不懂控製力道,他的雙臂收緊,她其實渾身疼,但是突然又覺得這樣更好,更有真實感,這個人在身邊,怎樣都好。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一點溼潤,微微揚起嘴角。

這個人真是狡猾。她想著,他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讓她所有的委屈震驚毫無立足之地。比起他,似乎她流露出任何軟弱的情緒都是矯情。

窩在青年的胸口,她聽著他的心跳在耳邊規律而深沉,她開始想胃疼說的話,想獄寺的眼神表情,終究能夠明白的隻有——她似乎做了什麼不能原諒的事,更確切的說,是十年後的若葉鬱,她想想有些不服氣,就算是十年後的她,這讓她背的黑鍋也太重了——但是,不是當事人的她已經快要受不了,她究竟是怎樣承受的呢?

她是做了怎樣的覺悟,才能揮出這樣鋒銳的雙刃劍?傷人傷己的意義在哪裏呢?

她完全不能理解。

明白的事情再多出一件,能夠平靜下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把自己和十年後的若葉鬱分的很清楚,偏執也好出於自我保護也好,那種微妙的情緒因為對於現實的不願承認而越發強化,但是事實卻是——即使隔了十年,她們也是同一個人,她逃避也好麵對也好,隻有已經發生的事實不會改變,這個人的手心冰涼,這就是對她來說現在最大的事實。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她甚至回不去。那麼,至少在事情有轉機之前,要先把現狀了解清楚。她抿緊了唇,費力的從青年的雙臂中探出頭來,剛想開口,就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聲音低沉磁性,透著一股優雅,他沒有看她,視線落在前方不知道什麼位置。

他說。

“若葉,你相信我嗎?”

若葉有些懵,半晌,她在他懷裏點頭,又想想怕他看不到,她重重的“嗯”了一聲,順帶著條件反射的再次點頭。

下一秒,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帶起的震動傳過來,少女抬頭,卻隻能看到他好看的下顎。他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恢複如常。

“可是十年後的你,不信。”

若葉鬱突然覺得,心裏缺了那麼一塊,比起受傷的地方,更加鈍重的疼。

之後一路無言,他們再沒有說一句話。

若葉鬱也忘了,她本來是要問這個人十年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突然覺得,還是把自己跟十年後的那個女人分開比較好。

那種委屈是怎麼回事呢?還有那種說不出口的疼。

有點,不能原諒她。各種理由都有。

她縮在青年胸口躲進了夢裏。

銀發的青年低頭看她,眼神裏有疼惜,有悲傷,有沉重,複雜的看不清楚,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