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醒來時,正是午後。
醫院的病房十分安靜,陽光靜靜地映在地上,又暖又溫柔。
石玉有一瞬間的恍惚,輕輕動了動脖子,就聽到自家老媽疲倦的聲音:“你醒了?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石玉一愣,就看到父母都坐在病床前,一副很是疲倦的模樣。她呆愣了足足五秒,又打量了一番病房,喃喃道:“我……我怎麼會在醫院?”
老媽沒好氣地道:“你說呢?一大早突然說肚子疼,我跟你爸趕緊把你送醫院了,一查闌尾炎。剛剛給你割了,你問這個問題難道是麻藥把你藥糊塗了?”
“闌尾炎?”石玉倒抽一口氣,想爬起來,但是肚子上一陣劇痛,讓她痛叫一聲。她隨手一摸,就摸到一個被包紮好的傷口正大剌剌地出現在肚子上。這不科學!她不是前一刻還和蘇律在不周山嗎,怎麼會跑到下界的醫院?!
她越想越不對勁,急忙問道:“媽,這裏是哪裏的醫院?你們怎麼過來的?我不是在上班嗎?”
“上班?”老媽和老爸對視一眼,詫異道,“你上什麼班啊?自從畢業你一直沒找到工作啊。”
“啊?”石玉再也不能淡定,“你們開什麼玩笑,我都工作大半年了。不行,你們把手機給我……”她搶過手機,在手機上尋找蘇律的電話。可是奇怪的是,她把通訊錄翻了三遍也沒有找到蘇律的名字。
她什麼時候把蘇律的名字刪了?石玉出了一身冷汗,又開始翻找別人的電話。可她發現,所有和玄宗上界的電話號碼都消失了。
她神色僵硬,覺得自己就像在一個荒誕的夢裏。這是什麼緣故?陣法後遺症嗎?還是說……她其實去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在深圳投過簡曆的世界?
“難道真把腦子麻壞了。”老媽見她一副絕望的表情,與老爸低聲商量,“我還是去叫醫生吧。”
石玉試著運轉靈力,可是卻發現自己體內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有了。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渾身像沒骨頭一樣躺到床上。
在醫院養病的日子過得很快。她那點傷口好得非常迅速,一天之後就可以下床到醫院花園裏四處轉悠了。
在這期間,她給閨蜜打了電話。閨蜜還算有良心,一聽她得闌尾炎住院立刻表示要來陪床。打發走年事已高的父母,石玉沒忍住,旁敲側擊地問她,自己是不是曾經去深圳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換來的隻是閨蜜憐憫的眼神:“你沒事吧,自從被李雲皓那個禽獸劈腿後,你就一直宅在家裏,怎麼叫你你都不出門。”
石玉瞠目結舌:“居然連你都不記得?”
“記得什麼?”閨蜜莫名其妙,“我還覺得你宅出毛病了呢。不過宅在家裏能美容嗎,我看你現在倒是漂亮多了。”
石玉哀嚎一聲,用被子蒙住頭,幾乎要不爭氣地哭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之前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可是所有的人都說她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是他們被洗掉了記憶,還是自己真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蘇律呢?是和她一起過來了,還是……死了?還有蒼珩,他最後的結局又是什麼?
“你怎麼了?傷口痛嗎?”閨蜜輕輕抱住她,“我去叫醫生來?”
石玉再也忍不住,反手回抱住閨蜜,放聲大哭起來。
住院一周後,石玉出院了。她回到昔日的家中,開始尋找能證明那大半年的蛛絲馬跡。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人間蒸發。在玄宗辦的銀行卡、車票,一切新添置的東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也曾去過古玩一條街,可是她已經沒有了修為,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日子久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那是南柯一夢。
就這樣過了半年,夏天到來了。石玉找到了另一份工作,是一家私企的文員。雖然她也算是有工作經驗的人了,但企業的氛圍和玄宗完全不同。
作為職場新人,她戰戰兢兢地做好每一件事,努力學習一切新知識。忙碌的生活讓她幾乎無暇去想之前的一切,但不經意間,她也會想起白雲之上,那個奇異而瑰麗的世界。各式各樣的生靈,各種風俗的國家,各大宗門和修真聯盟。她更會想起淩霄宮內古色古香的擺設,可愛的小女孩和雜毛大公雞一樣的鳳凰,以及那位英俊無比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