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還處在震驚中。
剛剛蒼珩所說的一席話,信息量太大,她這腦子都有點運轉不來。蒼珩的瞳孔中浮現暗紅色,宛如被附身的魔鬼。他不住地笑,忽然捏住石玉下顎,低聲道:“至於我抓你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做成陣眼啊。擁有三種先天之靈的人,就是極好的陣眼,有了你,再加上下界所有生靈的性命,我一定會成功回到5000年前的!”
石玉蒼白著臉,隻是冷冷地瞪著他。
蒼珩冷笑了一聲:“雖說解開兩道封印就可用,但解開第三道封印勝算更大,誰知蘇律居然這個時候都沒下手。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麼。”
石玉一愣,又聽蒼珩道:“解封的方法隻能是交合。在另一條時間線,蘇律為了能讓你成為他的幫手,可是早早就替你解開第三條封印了,然而現在,他卻一直忍耐。”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確實變了不少。”
石玉聽他這麼說,想起昨天那個吻和擁抱,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這笑容觸怒了蒼珩,少年手指用力,冷哼道:“別以為我不會,為了成就祖先的遺誌,我會不擇手段。”
“你曾說過,當時的蘇律不擇手段,令人厭惡。現在的你和他有什麼區別。”石玉聲音嘶啞,“如果時光倒流術真的可以在平行世界中穿梭,那麼你為了你祖先遺誌,毀了我們世界的地球,又去另一個空間開拓你的宏圖偉業,你覺得這樣還不夠殘忍嗎?”
“你……”蒼珩臉色微變,但是很快,他眼底的紅光大盛,冷笑著說,“就算是又怎樣,可惜你說什麼都沒用了。”
說著,他改用手抓住石玉的衣領,剛要用力,就聽到洞穴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小杭驚慌的聲音:“主上,蘇律來了!”
蒼珩臉色鐵青,一把抓住石玉,對小杭命令道:“我們上山!”
蒼珩的五指宛如鐵爪,抓得石玉生疼。但她已經顧不得什麼了,隻能被蒼珩拖著往高處爬。腳踩在不知積了多少年的積雪上,微微一用力就會腳底打滑,非常危險。石玉雙手被束,無法四肢並用,小杭幹脆背著她走。
不周山太過高險,幾乎沒有上山的路,隻有無窮無盡的嶙峋岩石。幾人提起靈氣,一路攀升。暴風雪不知什麼時候悄然來臨,大風吹得人簡直要直飛出去。石玉一張臉幾乎被凍僵,匆忙中回頭看了一眼山下。
隻見暴風雪組成的迷霧中,山下全是星星點點的火把。蘇律一定就在山下!他來救她了!石玉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僅一瞬間,就被暴風吹起的雪粒糊了一臉。
也不知攀爬了多久,腳下的路越發難走,千年不化的積雪變得堅硬無比。黃正沒有雙臂,漸漸落下了一些距離。幾人無聲地攀爬,忽然身後傳來黃正的慘叫:“啊——我的腿!”
隻見黃正一條腿被一塊岩石卡住——不,那不是岩石,而是偽裝成岩石的生物,尖利的利齒仿佛鋸齒,死死咬住黃正的腿。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來,可是還沒流出多遠就結了冰。
“是岩蟲!”小杭驚呼,“想不到幾萬年過去了,它們還沒有滅絕!
岩蟲——萬年前不周山上特有的生物,體型中等,由於不周山上環境惡劣,它們平時擬態成岩石一動不動保存能量,等獵物上鉤,它們就會撕掉偽裝張開血盆大口。
黃正痛得慘叫,對蒼珩喊道:“主人,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主人,您看……”小杭有些遲疑,蒼珩皺了皺眉,對那隻岩蟲遙遙一指。隻聽“哢嚓”一聲,那岩蟲身上出現龜裂的痕跡。它似乎非常疼痛,張開嘴放開了黃正。黃正剛脫離苦海,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石頭滾落的聲音,一塊塊人頭大的巨石向他滾過來,帶起一大片積雪。
不,那不是什麼巨石,全部都是腦袋大的岩蟲啊!石玉忍不住驚呼一聲,就見到黃正被那群石頭包圍,慘叫聲在風雪中迅速化為哀嚎。
小杭臉上閃過一絲驚恐,對蒼珩道:“快走,這裏岩蟲太多了。”
“嗯。”蒼珩的臉色比小杭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又向上攀爬了幾步,身後的哀嚎早已聽不到了,隻有風嗚咽的聲音。石玉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雖然討厭黃正,但沒想到黃正居然死在這裏,實在太過諷刺。
後來,他們在路上又遇到幾波岩蟲,蒼珩和小杭並不像黃正那樣失去雙臂,無法結印,算是有驚無險地避過了。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們終於登上了一處不算寬敞的平台,上麵積著厚厚的積雪。向上看,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山體,離山頂似乎還有十分遙遠的距離。
小杭喘著氣,將石玉放下,上氣不接下氣道:“該死,不周山……不能飛行,否則就會被雷擊……從山腳爬上來……累、累死了。”
蒼珩看了看手表,擦了擦額上的薄汗:“一切將要結束,時間快到了。”
他一直在提時間,難道撞斷不周山還要黃道吉日嗎?石玉看了蒼珩一眼,心裏有些疑惑。
蒼珩道:“這個高度可以了。我們就在這裏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