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要找放在巫閔那兒的東西,恐怕還得去麻煩他。”巫刑道,“不過他脾氣很好,又是巫閔的徒弟,若是你去找他,應該可以問出什麼。”
林如翡道:“多謝。”
巫刑道:“客氣。”
林如翡道:“這山嵐什麼時候才能散去?”
“不知道啊。”巫刑道,“在峽穀裏,有山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們都習慣了,這霧氣就算停留個七八天,也不怎麼礙事,當然,對於你這樣的外鄉人就不行了,很容易迷路的。不過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我可以把你帶回去。”
他也是大言不慚,也不想想馬車裏還躺著兩個被他嚇的花容失色的小姑娘。
聊到快天亮的時候,巫刑便有些困了,他也不講究,索性躺在林如翡身邊,閉上眼睛呼呼的睡了過去,林如翡看著他這毫無防備的模樣哭笑不得,念叨著巫族人還真是沒有防人之心。
“生活的環境比較純粹吧。”顧玄都說,“不過巫族裏發生的事,倒是有些奇怪。”
巫刑睡了,林如翡總算是可以和顧玄都毫無顧忌的交談,他說:“你是說巫閔被殺的事?”
“不。”顧玄都說,“被殺是很正常的事,隻是奇怪為什麼要刻意的抹去他的痕跡。”
巫族人雖然向來是以強者為尊,但通常也會非常尊敬戰敗的強者。巫閔就算是在權力的爭鬥中占了下風,也不該是落到這般狼狽的田地,況且他的徒弟巫殷還是現任大巫,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師父被抹去痕跡?
顧玄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林如翡點點頭,讚同了顧玄都的看法,道:“看來巫族的確是發生了什麼,明日跟著他一起先去看看情況吧。”
“也隻能如此了。”顧玄都道。
第二天天亮後,山嵐已經沒有消散,但和昨日相比,已經淡了不少。
浮花玉蕊一起來,就看到了躺在林如翡身邊的巫刑,奇怪林如翡這大半夜的,去哪裏弄了個小孩兒過來,還說林如翡怎麼那麼有孩子緣。林如翡心想這緣分他可不想要,熾虞那邊還沒解決完呢,不過這兩天倒是沒瞧見熾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崽子成功斷奶,讓他不用再繼續跟著林如翡了。
“這個小朋友可不簡單。”林如翡笑著說,“你兩別小瞧了他。”
“怎麼不簡單了?”玉蕊好奇的問。
林如翡說:“昨晚你們不是被嚇的夠嗆嗎?就是他弄出來的。”
浮花玉蕊聞言均是愣住了。
林如翡本來還以為玉蕊要說些什麼,誰知她下一刻就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看來昨天的確被嚇的不輕,這會兒還氣著呢。林如翡連忙把玉蕊攔住了,說別揍了,他們馬上要去人家小孩兒家,揍了不好和人家家長交代。
巫刑被吵吵鬧鬧的聲音喚醒,揉著眼睛嘀咕著怎麼了,結果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被兩個漂亮姑娘怒目而視,瞬間回憶起了自己昨日的做派,訕笑道:“早……早上好啊……”
“好?哪裏好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討厭!”玉蕊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要不是公子攔著,我非要揍你一通不可!”
巫刑幹笑兩聲,沒膽子反駁,縮了縮脖子,最後還是在林如翡的主持下,低聲下氣的衝著侍女們道了歉,這事兒才算完了。
總算不用被繼續嚇的浮花和玉蕊都鬆了口氣,巫刑可憐兮兮的坐在馬車裏,和林如翡姐姐們好凶啊。
誰知聽到了他話的浮花微笑轉頭,咧開嘴露出一排森森白牙,道:“是嗎?我很凶嗎?”
“不凶,不凶。”巫刑再次認慫,“是我罪有應得。”